李玄慈少年時,曾迷戀過一段時間的熬鷹。
熬大鷹是個講究活,就和那鷹待一間屋子,眼對著眼,不吃不喝不睡,非得把它那不馴的野性給折磨殆盡,才肯認主。
這活原來該是靠手藝吃飯的獵人乾的,熬好了之後再給貴人送來。
可李玄慈非要自己做這個。
鷹飛在天上,野得很,可落在李玄慈手裡,眼看著那黃澄澄的瞳孔裡的銳氣,被他一點點挫去,最後向他低下高傲的頭顱。
自己熬出來的鷹,最是心意相通,只為他一人的命令所驅,那種暢快,是任何別人馴好的鷹都無法比擬的。
這也只是他少年時荒唐的一時興起,後來便撒開手去,不過近來,他又仔仔細細花了時間去馴服一隻沒有多少野性、卻也沒多少腦子的鷹。
這隻鷹不傲,卻也因此不夠認主。
無論教了多少遍,還是會像這樣子,不知死活地笑著跳到別人懷裡,臉上的絨毛都能被看清的距離,用那把嗓子,嬌嬌地叫人。
“哥哥”。
李玄慈並不憤怒,他的情緒依然很穩定。
只是想殺人而已。
不需要憤怒,也無所謂煩擾,既然遇到了讓他礙眼的事,那便讓礙眼的事消失掉好了。
李玄慈似乎又回到了初見面時那冷漠又嗜血的模樣,無事能阻其道,無人能動其心,不需要理由,也沒有寬恕。
不舒心,便殺了了事。
抱著的手讓他不舒心,砍了便是。
互相望著的眼睛讓他不舒心,挖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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