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漸漸不大清楚了，在粘膩黑暗的夢境中載浮載沉。

待他完全清醒、從床上驚坐而起時，他朝凌空中一抓, 只抓了個空。

夢中人形影消散, 中唯餘淡淡香味, 辨不是藥香還是別的, 只讓人疑心夢中人當真來過。

這場大夢，他先覺了, 而將斯人留在了夢中。

封如故坐在床上怔了半晌，慢慢慢慢笑了開來。

從遺世來，他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若是遇不如人意的事，要先笑，不是笑給別人看，是笑給己的心看，告訴, 一切不過如此, 不需煩惱。

他扭頭看向斷梳妝檯前的小六。

小六早早起身了, 去外抓了一條蛇。

她很喜這特殊的小早點，興采烈一咬掉了蛇頭，唾在上，任蛇頭在上扭動翕張，顧把嘴撅成花骨朵的模樣，吸麵條似的，把還在遊動的蛇身吸溜吸溜吞嚥去。

封如故看向她時，她嘴邊還剩一點尖細的蛇尾在來回甩動。

注意封如故的視線，她咕嚕一咽去剩的、在她邊來回擺動的蛇尾，笑容甜而殷切：“醒啦？你也要吃一點嗎？我去外面給你捉。”

封如故鎮定道：“不急，我昨天喜酒吃多了。”

他問小六：“昨夜，你有聽什動靜嗎？”

小六搖搖頭，擦掉邊烏紅色的蛇血：“沒有，我睡得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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