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曌，你怎麼會這樣想？”司空賢緩聲問。

“因為李秀凡。”

“什麼？”四個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積。

“三年前的李秀凡，還是一個生活在黑暗裡，被昆龍漠視，被昆龍的仇家追防毒打的可憐孩子，可是他後來反抗了，不想再過那樣的人生。”

“可是他現在的人生就好嗎？”李誠急了喝道。

“但至少那是他能選擇的人生。我也一樣，我也該放手了，我不是昆龍，姒博不會殺我，但也正因為我不是昆龍，所以我必須學會自己放手。”

“姬曌，你之所以選擇走這一步，是因為我當初沒有答應你們讓我姐姐做你的代理孕母嗎？”一直沒有說話的路虎這時說話了。

“老虎，每個人活著都要有尊嚴的對不對？李秀凡那個人為了自己的尊嚴不惜弒父，這個人將來一定會有報應。可是他至少現在得到了了屬於他的尊嚴，而你拒絕我們不也是為了維護你姐姐的尊嚴嗎？我也一樣，我也要維護我父親的尊嚴。”

“姬曌，你的人生是你的，你父親應該明白的。”陳昊緩緩地說。

“不是的，如果沒有你們，特科就不存在，如果沒有父親，我就不存在。說什麼人生是自己的，所以可以任意胡為的人，跟李秀凡沒有差別。可是我們是警察不是罪犯，更加不是以犧牲自己父親的生命來達到目的冷血兒子。而且這樣做，相信姒博能真正解脫，不再為我所困。”

“姬曌，你想好了？”路虎問。

姬曌點頭：“這一路來，一路想，想得很清楚。”

路虎，陳昊，李誠都不再說話，司空賢卻長嘆一聲道：“姬曌，人其實都是自私的對不對？你所想的所講的一切，其實也都是從你的心情出發。因為看到李秀凡而改變的你，完全沒有考慮過姒博的感受。不過，這樣也好，你能堅持自己的心，我也要堅持我的心，不為外物所困擾，走吧，我也要好好的跟山田茉莉子談一談，了結這段我不想要的因緣。”

“神賢，有事嗎？”姬曌讓神賢進來問。

“睡不著。”

“想著這個案子？”

“這個案子讓我的腦子很混亂。”

“怎麼混亂？”

“能說得出來就不是混亂了。”司空賢笑道。

“是不是昆龍的案子有點影響你啦？”

“你沒有受影響嗎？”

姬曌一笑：“沒有。李秀凡有些話說的也是對的，這世上總有比我們更強的人。”

“如果這一次的案子我們又沒有破，我會覺得很受打擊，我選擇做警察可不是為了過這樣窩囊的生活。”司空賢說。

“神賢，你這個人很奇怪哦。”姬曌從冰箱裡拿了二罐啤酒，扔了一罐給司空賢笑道：“你不貪名，不貪利，也不墜人間情愛色相，卻偏偏執著於刑警的榮耀。”

司空賢一笑倒在沙發上道：“人人都有執念的。”

“那你說這個兇手的執念是什麼？”

司空賢想了想，站起來打開了收音機箱，裡面正傳出一個愛情傾訴的節目。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煽情的聲音令人感動不已。

“要不要試試打電話進去？”姬曌笑問。

“等一下吧，好像有人打進去了。”

二人不由得靜了聲，細聽主持人與聽眾的交談。打電話來的是個女子，聽著聲音二人互望一眼皆道：“這聲音是不是很熟悉啊？”

“是老虎的姐姐。”司空賢肯定地說。

二人不由得更醒神，想聽聽路鹿到底在說些什麼。

可是二人並沒有聽到路鹿說到什麼有用的話，路鹿只是不停地哭泣著，對二位主持人說好後悔詛咒男友要他死，她真的不是想他死的，真的不想。

二位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著路鹿，直到廣告時間快到了，路鹿才放下了電話，便聽得女主持人感嘆道：“哎，真是好可憐，怎麼會有這麼多失戀傷心的女人？”

“哎，你覺不覺得好奇怪，上個星期也是今天晚上，也是同樣的時間有個女子打電話來，說好後悔詛咒老公死，還說想不到真的有人打電話來說會幫她殺了老公呢，所以特意打電話來澄清她並不是真的想老公死的。”男主持人隨口接道。

“神賢！”

“姬曌！”

司空賢和姬曌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地叫著蹦了起來，二人心裡只有一個目標，馬上去這個電臺所在地。

在電臺，姬曌和司空賢查到了上一週同樣時間打進來的電話，同時他們也讓電臺幫他們查一下半年前有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結果也查到半年前有一個電話曾經在同樣的時間打進來三次。

眼看著夜色流逝，也睡不著了，乾脆二人齊齊回到東警區，果然，李誠還在驗屍房工作著。

二人站在門外看著沒有打擾李誠，姬曌笑道：“神賢，人家常說做鑑證啊，做殯殮的人都很迷信，都很相信鬼神的，但是師兄好像從來不會拜神弄鬼的。倒是你經常神神怪怪的，其實在你的刑警生涯裡，有沒有試過由鬼操縱的案子啊？”

“李誠信天主的，當然不會拜神弄鬼啊。”司空賢笑道：“你不是想說這個案子是由鬼引起的吧？”

“你們倆個在外邊嘀嘀咕咕的吵死人了，快去幫我衝杯熱咖啡來。”李誠突然拉開門衝著兩人說。

“神賢你去吧，你晚上沒有咖啡提神可不行呢。”姬曌一笑閃身而進：“怎麼樣，師兄，有什麼新線索嗎？”

“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清楚明白，就是被慢慢勒死的，其他的，要靠你們去挖證據了。”

“一根頭髮，一根紗都沒找到？”

“沒有。是我這麼多年驗過的最乾淨的兇殺案的屍體了。”

“幸好，我們查到一個電話號碼，明天讓電訊公司查一下地址就知道是誰了。”姬曌笑道。

“咖啡來了。”司空賢拿來三杯熱騰騰的咖啡，三個人便就在二具屍體旁邊喝起了咖啡。

姬曌端著咖啡杯圍著二名死者轉來轉去，喃喃自語：“你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啊，為什麼會死得這麼乖呢？”

“身體裡沒有迷藥，也沒有麻藥，難道是被鬼迷？”李誠笑道。

“我還正想問神賢呢，上次楚捷的案子是神賢感覺到的，但是那次不算真的和鬼打交道，這一次，真是出了個大難題，不會真的是鬼門關大開，豔鬼上來陽間勾人了吧？要是這樣，這兩人死的也不冤。”姬曌邊喝咖啡邊笑著說。

“要真是豔鬼勾人，我們也省事，請個師父做法鎮鬼就行了。”司空賢亦笑。

“哎，對了，姬曌，你不是說找了師父幫你找女朋友的嗎？現在還要不要找啊？乾脆先叫師父來看看有沒有豔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