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已經是第二天,就沒問。今天她很清醒,直接就問出來了。
而且剛才她的聲音也並不大吧,她覺得自己只是輕輕的“啊”了一聲啊?
黎川滿腔關心被堵了回來,噎得要命,但這問題卻不能不答:“我有鑰匙。”
夏晚晚放下抓住胸口衣服的手:“你不是說,鑰匙只有管家那裡有備份嗎?”
黎川大言不慚:“對啊,所以我找管家阿叔配了一把。”
夏晚晚:……
你可以的。
黎川看她還有心思跟自己拌嘴,略略放心。
“你老是做噩夢,是睡覺姿勢不對嗎?”
想到上回的羞恥姿勢,夏晚晚俏臉一紅。
“我還沒睡著呢!”
黎川問的更緊了:“都十一點了,你還不睡?明天會有黑眼圈。”
夏晚晚含糊應了聲:“一時睡不著。”
黎川以為她在擔心父母的事,把人往懷裡一攬:“你別怕,我會找人去接你爸爸媽媽。”
夏晚晚靠在他胸口點了點頭,卻很快坐直,要他回去。
黎川卻問:“你既然沒睡著,為什麼尖叫?還整個人躲在被子裡?”
夏晚晚卻咬死了口說沒事。
黎川接連追問:“看到小蟲子了?怕黑?”等等,她都說不是,再往下,就問不出來了,只叫他快點回去睡覺。
他覺得夏晚晚有事瞞著他,很早開始就是,他一直剋制著自己不叫人查她,就是想有機會讓她主動跟自己說個清楚。
可是夏晚晚寧可自己憋著害怕,仍然不願意告訴他。
黎川有些失望。
☆、失望
夏晚晚看著黎川失望離去,心裡非常不好受。
上次說做了個夢會和竇煜霖結婚,他肯定已經起疑心了,不過女性本身在感情方面的第六感就很敏感,準確率也相當高,更何況除了竇煜霖,她的“夢裡”還有黎川,哄一鬨,圓一圓,倒也說得過去。
但是這一次呢?
總不能又假託於夢,說她夢到在那之後自己死了吧?做夢又不是連續劇,偶爾有,也多是光怪陸離的片段,沒有如此細節清晰的,更不要說很多事情都跟現實對得上。一次兩次是巧合,再三再四的就肯定有古怪了。黎川如此聰明,上次就已經覺得她不對勁,她不敢再說。只能沉默。
這天晚上,夏晚晚終於在平靜了幾天之後,又在忐忑中睡去。
第二天起來,本想跟黎川在晨跑中好好交流一下情感,卻聽說他已經提前出去了,夏晚晚的心頓時一緊。
黎川是真生氣了。
黎川的脾氣一直挺大的,最近為了她,不知改掉多少壞毛病。沒了黎川的陪伴,夏晚晚不敢一個人出去,她一面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一面回憶著前世今生,一幕幕畫面在她腦海中漂過,對比,定格,成像,她忽然按停機器,從上面下來。
她覺得,黎川為了跟她在一起,已經付出了非常多,她應該也嘗試著相信一下他。
“龍哥。”
她叫了聲。
“你陪我出去跑吧?”
滿心期待著會面,正斟酌如何遣詞造句把自己的重生如何不那麼驚嚇到人的夏晚晚並不知道,她給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
別墅修在半山處,沿著上山的跑道登到山頂有處小亭可供休憩,再往下跑半程,就又回到王家的別墅。
夏晚晚從黎川會回程的地方往上走,以期與他迎面遇上。
立在高處休息的黎川老遠看到保鏢們護著夏晚晚往上跑,本來心情還不錯,想著她肯來找自己,一定是想好了,但是看到她一面走一面跟龍哥聊天,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自己有點盲目吃醋了,夏晚晚又不能一個人出門,既然跟保鏢們出來了,路上跟人聊聊天是多正常的事。
但他就是吃醋了。
總覺得夏晚晚有一部分地方是他完全進不去,完全瞭解不了的,他焦急,甚至有點惶恐,害怕那不為他知的部分裡其實有更廣袤的天地,是一片他可望而不可及的遼闊荒原,他其一生都摸不到邊,更妄論進去了。
他慢慢跑下去,如夏晚晚的期望般迎面遇上。
夏晚晚既然是來主動低頭的,當然是由她主動開口。
“黎川。”
她說。
聲音又軟又甜。
黎川本來心裡翻滾著很多話,想見面的時候涮一下她,或者不冷不熱地說幾句就耍酷,面無表情地走掉,但看到夏晚晚那張豔若朝陽的臉,聽到她帶著小心翼翼試探語氣說的話,就什麼原則都不要了。
他轉身,與她方向相同:“你要跑一圈嗎?我陪你吧。”
自尊什麼的,要那幹嘛?能當飯吃嗎?
美人什麼的,才是正義啊!
夏晚晚本以為黎川這次難得的生氣,會氣性長,氣性大,但她看到他目光專注看著自己,語氣平和,關心和心疼半點沒少,就知道她想岔了。
黎川的氣頭早過了,可能是晨練的原因?
畢竟運動使人開心。
跑了一圈回到王家,王百萬已經在吃早餐,見他們二人進來,笑眯眯地招呼他們快把汗擦擦去吃飯。
二人收拾乾淨落座後,王百萬說:“沈家來訊息了,說他們那邊動了。”
沈家的大本營在玉海市,並不如王家和白家一般在玉京市,他們那邊要配合行動,總會比這兩家慢一步。
夏晚晚吃東西的手一頓,說:“沈家?是不是沈鴻飛叔叔?”
“你認識?”
夏晚晚搖搖頭:“不認識,不過我一個朋友是他兒子的女朋友。”
王百萬笑道:“那咱們真是有緣!”
大概問了幾句,王百萬點頭完又搖頭到:“有聽說過老沈的準兒媳婦,是個厲害的,沒想到大家兜兜轉轉的,都能搭上關係。世界真小啊!”
他感慨了一番。
夏晚晚覺得大家的關係又拉近了一些。
吃過飯,王百萬去上班,黎川去上學,夏晚晚想著好久沒跟許卉聯絡了,這件事既然都牽扯到了沈家,還是跟她報個備比較好,況且自己重生的事,也就跟她能說說了,於是用王家後來備的手機給許卉打了個電話,把能說的都講了遍。
許卉在那頭認真聽了很久,給了她幾個建議。
一是如果覺得黎川能信任,就跟他坦白,二是如果不願意坦白,也不要撒謊,直接說有些事不能講,希望他不要過問。
畢竟一個謊言要一百句話來圓,一句套一句的,說到後面整個性質就變了樣,還有可能影響判斷,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我妹妹的事,也沒跟清辭說明白過。”
夏晚晚心裡有了底,就開始組織語言。
許卉說得對。
如果她打定主意要跟黎川攜手此生,那麼坦誠,信任,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