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覺得自己合該“按部就班”地向那小孩示威。
——而後留給杜君棠一個巨大無比的爛攤子。
江帆一路沉默,那麼愛叨逼叨的一張嘴封死了似的。這段時間也總寡言。
他心想往後跟杜君棠在一起時也要少說,好像沒聽人說過誰喜歡養一隻總叫個沒停的狗。
他右手去拿鑰匙開門,左手在衣兜裡摸著那個小巧的盒子——那份上次沒送出去的禮。
他覺得自己想了這麼久,什麼都該想通了才是。
門開了,杜君棠就坐在平常他老坐的位置上抽菸,眼鏡被摘下來擱在了一邊。
跟以前每一次回到這裡都沒什麼差別。仍然是家的感覺。
江帆關上了門,目光不受控地如飢似渴地勾勒著杜君棠的輪廓。一瞬間,氧氣好像也被一併關在了外面。
左胸膛裡的心臟一陣一陣抽痛,他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仍是覺得自己痛得像缺氧。
江帆嚐到了一肚子的委屈,酸得發苦,卻沒膽量走上前朝杜君棠撒一撒嬌。
他只好更沉默。
裝手鍊的絨布盒子捏在手心裡,江帆慢吞吞換鞋,慢吞吞挪到沙發邊。
杜君棠見他過來,把抽了半截的煙摁滅在了新菸灰缸裡。他問:“你屬烏龜的麼?”
江帆看到新菸灰缸旁整整齊齊碼著三瓶指甲油,哽著喉嚨垂下了頭,他巴望著額前的碎髮能擋一擋自己不知糟糕成什麼樣的眼神。他根本控制不了。
他想杜君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收拾,他對這些就完全沒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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