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酒,大部分的記憶他還有。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把那人當做知己一般說出了沈重的心事,更不敢相信自己半推半就的,竟然又跟他發生了那樣的關係。
蕭凌孤的臉紅透了,昨夜的放浪形骸根本就不像自己做得出來的。也許是最近自己操心的事太多,連頭腦都不正常了。
以後,以後一定不可以再做這般墮落的事!只是不知蕭哲給的藥是否現在還有藥力,若是沒有了,恐怕還得問他討去。
蕭凌孤一心想著為昨夜的事善後,用完了早膳無論蕭凌遠如何勸阻,還是堅持起身辦公。
即使不去宮裡,沈子德一案像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上。在書房修了幾封書信給同僚做了些安排,又心神不寧地讀了會兒書,到了晚膳時分,竟然還不見段清朗回來。
“你大嫂同你說,他去了哪家寺廟求護身符?”蕭凌孤坐不住了,把蕭凌遠叫來問道。
蕭凌遠也皺起了秀氣的眉頭,輕輕搖頭道:“大嫂沒說,我想著,京城近郊也就兩個寺廟,馬車來回都不會太遠,如何這個時辰也該回家了。她一個女人家,不會是遇到什麼意外了吧?”說完,蕭凌遠忙捂住自己的嘴:“對不起大哥,我胡說的。”
蕭凌孤絲毫不憂心段清朗遇到意外,以他的功夫,恐怕只有他意外別人的份。面無表情揮了揮手讓弟弟回房,自己則陷入了煩躁之中。
昨天告訴了他那麼多,是自己太過失策。萬一他投靠了自己的敵方,那恐怕自己和蕭家所有人的命數都要葬身在自己對人的錯信之上。
應該不會,段清朗雖然對自己做了那麼多稱不上光明磊落的事,但他人不至於壞成這樣……不至於的……
他在書房一直等到半夜,段清朗仍然沒回來。想著那人恐怕是知曉自己對他不敬,沒臉回來見他。可轉念一想,那家夥臉皮厚成這樣,又哪裡是知曉一星半點的禮義廉恥?偌大的臥室自己在昨夜前已經好幾個月沒睡過了,如今一個人躺在床上,竟覺得房間又空又冷。
快要冬天了吧,明日得讓人再加一床被子,握著段清朗送的暖玉,蜷縮起了身子,蕭凌孤一個人翻來覆去了大半個晚上,終於進入了夢鄉。
他做著亂七八糟的夢,睡得極其難受,約莫是三更天的時候,一陣涼風突然灌入屋子,蕭凌孤醒了過來,就見來人快速把門給關上,嘴裡道:“吵著你了?以為你還會在廂房睡,不打攪你,今夜我去廂房睡吧。”
是段清朗回來了。
“站住!”剛醒來嗓子還不是特別舒服,說出來的命令也顯得有氣無力,軟弱極了。
“太傅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黑暗中,連男人的聲音也疲倦不堪。
很想問他今天去哪裡了,那麼晚才回來。可是自己又何必問他這種問題,他去哪裡了都和自己毫無關係吧。蕭凌孤捏了捏被角,好一會兒才彆扭道:“你就在這兒睡吧,天反正也快亮了。”
他是因為不想再受一次涼風把屋裡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暖氣再散去,也是因為……因為萬一丫頭天亮了去打掃廂房,發現個陌生男人如何是好?反正理由千千萬,絕對不是他想留著段清朗一起過夜。
男人也沈默了一會兒,輕輕笑了下:“不了,太傅大人還是好好睡吧。”
蕭凌孤眼睜睜看著段清朗小心翼翼地開啟門,只開到他能側身出去的位置,然後關上,人和外面皎潔的月光一起消失了。
蕭凌孤拳頭握得死緊,有著自己的命令被人視而不見的挫敗感。雖然他不是以什麼尊貴的身份發出的命令,可是他畢竟也是一腔好意,被段清朗這般決絕的忽略,他的心口像破了塊大洞似的,涼風嗖嗖的。
“哼,以後最好也同今日這般知曉分寸,和我保持著距離。”
“這種江湖莽漢也有懂得禮數的一天,我應當高興才是。”
“還是尋個理由讓他離開蕭府吧,這種人放在眼前都讓人煩心。”
“混蛋,天底下第一的大混蛋!”
☆、
21
把自己悶在被子裡面,後半夜蕭凌孤反反覆覆的,滿腦子都是對段清朗的怨懟,是再也睡不著了。
一夜沒睡好,第二日自然是沒有精神到了極點。蕭凌孤如同往常一樣上了早朝,禮貌地同前來關心他的同僚說了自己身子無恙,卻被一個話題惹得想不打起精神來也不行。
“你說什麼?沈子德被人劫獄了?”
“蕭太傅還不知道吧?前天夜裡發生的事,那劫獄的就一個人,身手好得不得了,不知道用了什麼藥,刑部牢房所有看管的獄卒全部被迷倒,又大戰了幾十個巡防的,把人都給砸暈了才把沈子德弄走的,你看成大人的臉色,昨天被皇上罵得狗血淋頭呢。”
蕭凌孤臉色也蒼白了起來。劫獄,還是高手,沒有辦法不聯想到段清朗昨夜一天一夜未歸。
朝堂上眾大臣都在為沈子德脫獄的事商討著,有人說是火鶴族派高手把人救走了,有人說是刑部也潛伏著火鶴族的奸細。總之沈子德奸細的身份總是板上釘釘跑不掉了。蕭凌孤暗自呼了一口氣,人不用死,也不會被人利用供出更多不利於他們家的供詞,對蕭凌孤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連下午給太子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小七抬著張白淨的臉端詳著他的大哥,調皮問道:“大哥可是在想心事?小七也要聽。”
“大哥沒心事可想。前日裡讓你讀的課都讀懂了嗎?”
“我不懂,太子懂了,都教了我呢。”
太子接茬道:“昨日聽聞太傅身子不適,小七還擔心。今日所幸見到太傅安然無恙,只是臉色稍差,我這兒有父皇賞賜的千年人參,一會兒太傅拿回去也好補補氣血。”
“多謝太子。”
好不容易捱到了講完課,蕭凌孤生平第一次如此沈不住氣,匆匆告退往蕭府去,他要見到段清朗,問他沈子德被劫獄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係。
人總是這樣,越心急做一件事,卻往往做不成。蕭凌孤今日回府的時間略早,想來在翰林院就職的三弟應該不在家裡,四弟恐怕是出去打理他的生意,這個時間應該也不再蕭府,六弟前陣子已經跟著他的師傅去了另外一個城市,那家裡最有可能在的,只有他那五弟了。
果不其然,他一踏入府裡就看到他的五弟蕭凌碧一臉傻樂地跑上來迎他:“大哥大哥,你今日回來的真早,我剛好學會了一套劍法,打算練給第一個回家的人看呢。你過來看看嘛!”
蕭凌孤現在哪裡有心思看他這憨傻的五弟練劍,又不能直言,只能搖頭道:“大哥過會兒再來看。”
“不行不行!我練了好久了,保準不會耽誤大哥太長時間!”五弟閃閃的眼睛一臉希冀地望著他,拉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