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裡,下巴擱在膝蓋上。
困頓之際,耳邊突然傳來“哈赤哈赤”的喘息聲。她還沒反應過來,那一團毛絨的動物便衝進草叢,鑽進她懷裡。
她感覺到毛孩舔她的臉,鬆一口氣,“是好紅嗎?”
“嗷嗚……”
是好紅的聲音。
陸南心定,靠感覺在好紅的狗頭上蹭了蹭。她起身說:“好紅,這裡不能留,我們繼續往前走。”
“汪。”好紅迴應。
藉著稀薄的月光,陸南小心翼翼往前走,終於走出樹林,來到一處開闊的河邊。
河面波光粼粼,附近視野開闊。
沒有燈光,沒有手機,壓根辨不清方向。她找了塊寬平的岩石坐下,抱著好紅休息。
夜裡很冷,她被凍得瑟瑟發抖,身上又有多處傷口,疼得撕心。
“不走了,”陸南哭得很絕望,“我好累,好疼。”
好紅舔.了舔她的臉,安慰她。
好在有這個毛孩陪著她。如果讓她獨自一人在這山間停留,等她徹底平靜下來,真的會崩潰。
陸南的體能已經到達極限,她縮在石頭上,昏睡過去。
好紅警惕地動了動耳朵,觀望四周。它怕陸南凍著,趴在她身上,用身體替姑娘取暖。
好紅壓根不敢閉眼,繃著每一根神經守護她。
——
別墅區正門,白天晚上都有保安站崗。
司茵和陸南出去那會兒,恰好換崗,門口崗位有半個小時的空白。
可能是第六直覺,司茵不太放心,站在正門外的路中,目送陸南的車離開。
她看見那輛車拐進另一條路口,覺得奇怪。她牽著AK去保安室,問了一嘴,“大哥,另外一條,也是回城的路嗎?”
保安說:“哦,回城的路只有一條,另外一條是上山的路。”
“上山?”司茵覺得詭異。
她牽著AK回到路中間,盯著遠處的路口又看了一會兒。AK一直盯著草叢齜牙,彷彿裡面有什麼。
站崗的保安出來,司茵牽著AK跑過去,“小哥哥,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可以陪我過去看看嗎?”
站崗小哥對嬌小可愛姑娘的要求沒有回絕。
他帶著司茵走過去,剝開草叢,裡面居然躺著一個昏迷的男人。
站崗小哥立刻將人扶起來,掐人中,男人很快甦醒。
男人頭被重擊,緩了一會,才驚道:“快!報警!”
……
警察很快趕到,分成兩組救人。
一組去山上追蹤,一組留在現場調取監控。
陸南原先的司機兼保鏢突然病假,今天這位第一天上班,警惕性不高。他把車停在外面等陸南,在七點十五分左右,有個男人來敲車窗。
司機下車,給男人借火,一起靠在車上抽菸,中途卻被男人算計,敲暈丟進草叢。
從影片監控可以看見,帶走陸南的男人,反應極其迅速,下手也狠辣。
陸南的司機身手不錯,可這個歹徒的反應能力與身手,都遠超於這個司機。
在監控室。
陸南的經紀人衝著物業管理人員破口大罵:“人就在你們小區外面出事,你們的安保人員居然毫無察覺!你們是怎麼做事的?這麼一個高檔小區,安保就這麼差?”
司茵拉住經紀人,小聲說:“您先別急,警察已經去找,您——”
她話沒說完,被打斷。經紀人衝她吼:“我能不急嗎!一個大明星落在綁匪手裡,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們要多少錢我都能給,可對方明顯就不是衝錢來!他敢在這裡把人劫走,明顯已經瘋了。我真的不敢想,一個瘋子變態狂,會做出怎樣的事。”
司茵被吼得一縮脖子。她抱歉道:“對不起,如果我早點察覺……”
時穆將司茵往身後一拉,低聲道:“跟你沒關係。”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經紀人崩潰地揉亂頭髮,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應該多派幾個保鏢跟著她,就不應該相信一條狗能保護她安全的鬼話!”
時穆皺眉問經紀人:“你的意思,是早知道她有安全隱患?”
經紀人點頭:“有個變態粉絲已經跟蹤她很久,我們也報過警,但警方那邊遲遲沒有結果。陸南一向不喜歡身邊有保鏢,今天她過來,我想著她跟你們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沒想到……”
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走過來,告訴他們:“他們的車停在路邊,裡面有打鬥開槍的痕跡。車旁有血跡,不遠處的灌木叢裡有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我們已經開始全面排查,請你們暫時放心。”
經紀人嚇得臉色煞白:“手……手.槍?”
姜邵一聽手.槍,額間青筋突突暴跳。
他攥緊老虎的牽引繩,衝動地往外走,到門口卻被老油叫住:“姜董,你幹嘛去?”
姜邵咬著牙,儘量剋制不去想可能發生的後果,“她是我叫來的,她失蹤我最應該負責。我帶老虎去找她。”
時穆拉住姜邵:“有警察在,你別衝動。”
姜邵甩開他的手:“是我嘲笑她出門帶五六個保鏢大題小做。如果不是我,她不會出事!老時,我這人是不是特煩?人女明星出門帶保鏢不是很正常麼?我嘲笑她幹嘛?”他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如果她真出什麼事,就算把我下油鍋炸成肉乾,也不能贖罪!”
時穆沉默片刻,鬆開他,“我陪你去。”
司茵也牽著AK上前,“我和AK也去。AK是搜救犬,尋找陸南的氣味兒比老虎在行。”
老油也道:“你們都去,我老油不能在家等啊。我和小油也去,你們放心,小油雖然只有三條腿,但我保證,不會拖你們後腿。”
時穆去和警察溝通,警方安排人帶他們一起上山。
他們在歹徒棄車的地方下車。
司茵鬆開AK牽引繩,拍拍它的脊背,貼著它耳朵說:“AK,今天靠你了,一定要找到陸南。”
AK工作慾望強烈,“汪汪”兩聲,信心十足。
所有人,跟著三條犬在密林裡展開了搜尋。
五點半,開始颳風,加上剛下過露水,陸南遺留的氣味兒越來越不明顯,追蹤的難度加大。
——
七點半。天邊亮起一抹魚肚白。
河邊水流涓.涓,風裡夾帶著溼氣。陸南雙腳被凍得麻木,身上卻暖烘烘。好紅趴在她身上,正吐著舌頭看她。見她醒來,在她臉上舔.了舔。
陸南摸了摸它的狗頭,艱難地站起身,打量四周,看見河邊有一條路。
在石頭上睡了幾個小時,她渾身痠疼。稍微一動,骨頭似要散架。
她艱難地跳下石頭,剛走沒幾步,對面的樹林走出一個男人。陸南頭皮一緊,脊背冒冷汗,轉身便跑,卻一個不慎摔倒。
男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