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擔心的是沈季這幅樣子該怎麼上路,先不說來不及教他騎馬,他眼下胳膊腿都受傷,很有可能得為他準備一輛馬車的。
“那……我什麼都沒有收拾啊,怎麼辦?”沈季急了,他知道這次上賀州估計得待上好幾年,原計劃中是要帶上不少東西前去的,不說這些,家裡也得收拾一下,交給妥當的人看管才是。
蔣鋒挑眉,收拾鋪蓋的動作停下來,他詫異地問:“你有什麼好收拾的?咱們是出遠門,帶不了多少東西的!”
“呃……我也沒什麼好帶的,就是我走了之後,得請人幫忙看看宅子,沒人照看可不行。”唉,看來只能簡單收拾些東西了。
“這簡單,你那趙師母不就挺好的麼,明日她過來,你跟她提一提不就行了!”
真好,再也不用考慮分別的事情,等到了賀州就別再想著回來長住,當然,偶爾陪你回來看看倒是沒有問題,待上幾年,希望你能心甘情願地留下來!蔣鋒心裡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
“好了,睡吧!”蔣鋒動手把人抱起往床裡側挪了幾寸,細心幫他把被子蓋嚴實,自己也翻身躺下。
黑暗中只有清淺的呼吸聲,這幾日休息得過了,沈季閉眼半日,也沒有絲毫睡意,況且他心中也有疑問。過了許久,也不知道蔣鋒睡著了沒有,他偷偷轉頭,看了半晌身邊的人,鬼使神差般輕聲喊了一句:“三哥。”
哪知道對方立刻就扭頭回答了他,“怎麼?痛得睡不著?”
“沒,已經痛得習慣了……就是看你睡著了沒。”沈季訕訕地回答,他知道自己顯得無聊了些,可真實的問題他又不大敢問出口。
“呃……別,你做什麼三哥……”正心裡思量著的沈季,被突然摸到大腿上的大手給嚇了一跳,此時他正處於糾結這些的時刻呢。
“叫什麼叫,我是看看你夾板移位了沒有!”我就算想把你怎麼樣很久了,可也不會是現在的,沈季!
“哦,我只是被你嚇了一跳!”完了,自己越來越習慣於跟三哥撒嬌了,這像話麼?沈季都被自己的語氣給嚇了一跳。
“睡吧,多休息,骨頭才能長得快。”倆人躺在同一個被窩裡,捱得卻不怎麼近,沈季受傷的部位剛好貼著床裡側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中間就是留了那麼一道間隔,跟以前也不一樣。蔣鋒以為沈季受過同性冒犯之後,就有了戒心、存了恐懼,心中也不大是滋味——本來這些東西,他原本是想著自己慢慢教的,偏偏被外人直接惡劣地捅破了一切,簡直該死!
山谷夜晚靜悄悄的,耳邊可以清晰地聽到門前溪水流淌的聲音,在沈季又開始再三挪動之時,蔣鋒直接橫過一手臂將枕邊人雙肩壓住,儘量溫和地開口:“究竟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跟三哥說的麼?”
感受著結實有力的臂膀半晌,那些問題他還是不敢問出口,只能找了個藉口:“三哥,我是在擔心去賀州的事情,到時候我怎麼去啊?一定會拖累大家的。”
“沒有的事,我們騎馬,會給你找一輛馬車,七爺既然已經答應可以同行,那就沒有問題了!”
“三哥,七爺……他、他是很厲害的人嗎?你們都要聽他的話嗎?”哼,看他平時就囂張得不得了、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該告訴他七爺的身份嗎?蔣鋒沉吟了半晌,決定還是罷了,有機會讓沈季知道時他自然就知道了,自己也沒有必要特地告知,免得他驚慌。只要他能保持對王爺的尊敬,那就夠了。
“是,七爺身份非同尋常,沈季,你現在做得挺好的,以後這麼做就行了!”
“哦,哎三哥,賀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跟這裡比怎麼樣?”馬上就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區開始新生活,沈季心中難掩期待,又夾雜著些許擔憂。
“唔……賀州這會兒快下雪了,那裡的冬天可比這裡冷得多!那裡是邊防重區,各方面管治都非常嚴格,但城裡總歸是繁華方便一些的。你放心,到了賀州,我會領著你,不會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的。”邊境苦寒、貧瘠,你會願意留在那裡嗎?
“嗯,既然三哥認識我哥哥,那就再好不過了,到時候我悄悄出現在他面前,看不把他給嚇一大跳呢!”有信得過的熟人同行,擔憂也只是有限的。
穆東、穆東!總聽到這小子提起他哥,聽起來真是兄友弟恭、令人不舒服得很,不過他們好歹從小一塊兒長大,情分非常人所比,估計得等穆東成家了、沈季有個大嫂之後,他就自然不敢貼上去了……
“三哥,三哥你睡著了嗎?”半天沒有聽到蔣鋒的回答,沈季有些納悶地輕輕推了他幾下。
正在思忖著如何讓沈季改掉戀慕兄長的習慣,被沈季一打斷,他趕緊回神,“嗯,去了就知道,不過你哥在軍營裡頭,輕易不得出營,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啊、這樣嗎?我哥哥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上一次還是三年多前,我娘去世的時候,現在也不知道他變成什麼樣了啊!”參軍真是平時流汗、戰時流血的決定,沈季到現在也不大能理解穆東的堅毅的決心,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比不上兄長有擔當、有魄力,沒有強烈的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決心,這些都讓他感到羞愧和苦惱,可他又不願意勉強自己的心去做那些事情啊!
“你哥人很好,老將軍也很賞識他,你無需擔心,當務之急是你得快點把傷養好,不然到了賀州冰天雪地的、好得更慢!”幸好自己跟穆東也是同級,同為參將,不然下意識都覺得底氣不足、低人一等啊!這麼些年苦攢軍功,也沒有個什麼特定的由頭,不過今日看來,從前流的血、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那是,我哥哥一貫都是這麼厲害的!從前在家時,大家都經常誇他呢!”
“行了,睡覺!明日要做的事情不少。”聽到這些話彷彿眼前都能看到穆東那同大的身板、沉穩的眼神,蔣鋒一時間感覺受到了實質性的威脅一般。
第二天一早當沈季清醒時,房裡已經就他一人了,細聽,外邊倒是熱鬧得很,刀劍破空、男兒中氣十足的呼喝聲不時響起,愣了一會,沈季才想起,三哥他們兄弟幾人應該都有早起鍛鍊的習慣。
被細心照料了這麼些天,加上年少恢復力強,其實他緩慢行走已經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只是輕微的骨裂,之前養著也是蔣鋒強硬要求、保險起見罷了。反正眼下就他自己,他毫無顧忌滴下床穿鞋,立定走了幾步,感覺沒什麼問題,就是腿有些悶疼而已,就放心地穿衣出門了。
一瘸一拐地出去洗漱,剛把毛巾晾好,後面就有人出聲:“自己能走了?”
回頭一看原是七爺,沈季微笑招呼:“早啊七爺,我慢慢走沒有問題,腿是沒有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