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人群再次騷動沸騰。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然後是警員們震驚的聲音--
“它,它跳出來了!”
“啊--”
“所有人退後!退後!”
“狙擊手準備!”
那條巨型的灣鱷此時成功越出了水池,帶出了一地潮溼的水汽還有碎玻璃。另外兩隻大概也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開始活動起了龐大的身體。
季慕白看著黎洛焦急的神情一時覺得好笑,他指著鱷魚對面季鷹座位的位置陰慼慼笑道:“黎大哥,解毒劑就在那個座位下面的夾層裡,你要怎麼拿呢?”
那根本不可能過去的,三條鱷魚盤踞在中間,只要有人靠近那都必死無疑。
黎洛目光裡閃過一抹決絕的光,下一秒,他邁步向著鱷魚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大驚:“黎洛不要!季慕白的話不能相信!快回來!”
我身旁站著一個警員,看到黎洛衝過去立刻下命令:“狙擊手掩護他!開槍!”
“砰砰砰砰--”子彈的槍聲密集如雨,全部打在鱷魚堅硬的灰綠色鱗片上,一時間那條巨大的鱷魚揮舞著近兩米的粗大的尾巴,橫掃著地面上的一切人與物。
就在黎洛快接近那條鱷魚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先他一步越過重重阻礙,從地面上爬了過去。
當我看清那個孩子的時候,整個心臟都快要嚇得跳出來:“南南!危險!快回來。”
程樹南迴頭看了看我,一雙懵懂的眼睛裡充滿了堅定:“解毒劑……姐姐……不能死……”
說完他快步向那個椅子爬過去,任我如何呼喊卻始終不肯回頭。
只見他爬過去用力掀起了椅座,伸手從裡面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張紙。南南的臉上露出了得意天真的笑容:“姐姐,我拿到了,我……”
“啊--”下一秒突然傳來南南的慘叫聲,那鱷魚不知何時回過了頭去,張著血盆大口直接將南南咬住!堅硬的利齒穿過了南南小小的柔軟胸膛。
“不!不--”我嘶聲裂肺地叫出聲:“南南--!”
黎洛的腳步驟然頓住,抬眸看著那在空中不停搖晃的小小身體,眼裡寫滿了震驚。南南的血液隨著鱷魚晃來晃去的動作從空中潑灑下來,頓時淌了滿地。
“操-你-媽的!”身邊的警官端起機槍,瞪著一雙猩紅的雙眼嘶吼出聲:“給我打死這個畜生!開火、開火--!”
密集的子彈向著鱷魚的眼睛、身體襲去,在這強烈的攻勢下它僵持了兩秒後,終於體力不支將口中的南南往外一拋,重重倒在了地面上。
“轟--”整個地板都在劇烈震動。
“南南!”黎洛向著程樹南摔出去的方向迅速跑去,在他落地前的那一刻,黎洛穩穩接住了他,和南南一起摔在了地上。
“南南--”我快步跑過去,跪在黎洛身邊,看著南南身上三四個巨大的血洞,眼淚霎時傾盆。
“醫生!醫生快來!”黎洛衝著外面大喊,幾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急匆匆提著急救裝置跑了進來。
南南此刻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他艱難地睜開混沌的雙眸,看著我。
“南南,醫生已經來了!你振作一點堅持住,會沒事的!姐姐還要帶你去丹麥玩,你答應姐姐的,你要努力做到知不知道!”我拉住南南冰冷的小手,淚水像關不上的水龍頭似的不斷流出。
“姐姐……不哭……”南南顫抖著張開嘴,努力地吐出幾個字。
“好,姐姐不哭,你要加油!”
南南想要抬起手來卻沒有力氣,他歪著腦袋看著手裡的解毒劑配方,嘴上扯出一抹欣慰乾淨的笑容,“解毒劑……”
黎洛接過他手裡的紙,目光沉痛而悲傷:“南南,你不要睡,救援機馬上到,等你好了叔叔帶你回家。”
南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回家……”他的眼眶中湧出大顆大顆滾燙的晶瑩剔透的淚珠,他看著黎洛,似乎快要睜不開眼睛:“黎叔叔……”
“我在。”黎洛俯下身去,仔細去聽南南的話。
南南幾乎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看了看我和黎洛,艱難開口:“祝你……和姐姐……幸福……快……”
南南剛才還明亮分明的大眼睛忽然凝滯了,他抓著我的手一鬆,整個人忽然不動了。
時間彷彿在此刻停滯了。
半晌,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跪在南南小小的身體旁邊痛哭失聲。
門外烏雲密佈,剛才還豔陽同照的天氣忽然就變了天。
在這壓抑的氣氛下,每個人都撐著最後一口氣。不能輸,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一定要和黑暗勢力鬥爭到最後。
季鷹在警察四面滴水不漏的包圍中還是沒能逃出去,見大勢已去,他站在宴會廳不遠處的同臺上仰聲大笑。
“我刀口舔血一輩子,什麼沒見過。你們真的以為我會束手就擒?做夢!既然走不了,那就大家一起死!”
說著他按下了手中金龍手杖的龍頭上一個小小的開關,一時間房間裡傳來計時器倒數的聲音。
“不好,他啟動了炸-彈!”
“全體撤退!快!”
大片的人員從門口向外退出,季慕白撿起地上的手-槍,在混亂的人群中緩緩站起身,看著季鷹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小白,你幹什麼?”許亦霆攔在他面前,表情帶著一絲慌亂。
“霆哥,你放開我。”季慕白目光裡帶著決絕:“這是我跟他的事,你趕快離開這裡。”
“放你媽的屁,老子一早就摻和進來了。你他媽現在跟我這兒裝什麼裝!”許亦霆神情激動,眼眶微微泛紅。
“霆哥,”季慕白的目光忽然變得柔軟:“如果我身上沒有揹負這些,你也不是警察,或許我們會是一對普通的愛人,那該有多好。”
許亦霆的淚光在眼眶裡打轉,嘴上依舊不依不饒,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你懂什麼是愛嗎?你他媽的、你他媽的……”
說到這裡,他哽咽了。
季慕白笑得慘淡,語氣裡卻難得透著溫柔:“我不懂。霆哥,我一直等著你教我。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對不起,你忘了我……”
話音未落,季慕白忽然伸出手掌在許亦霆後頸上猛地一劈。
“你、小白……”許亦霆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傷心留戀和絕望後,整個人便軟在了他懷裡。
季慕白扶著他來到我們面前,第一次誠懇地看著黎洛,語氣裡帶著祈求:“黎大哥,求你幫我照顧好霆哥,帶他出去。”
黎洛架起許亦霆,全程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季慕白,他如同一個雕塑一般佇立在大廳中央,挺拔的身姿巋然不動,彷彿自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