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盛子瑜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謠言害死人呀!原來婆婆是烈士,並不能和她那個沒出息的親媽混為一談。
不過話說回來,霍錚他媽出事,不還是要怪渣男和小三嗎?
見她這樣,霍錚笑了笑,然後又繼續道:“不能怪秦朗和他媽媽。”
對於這件事,他倒是看得很開,根源並不在秦朗母子身上,沒有朱松璇便會有其他人。
盛子瑜卻很不贊同,垂著腦袋嘀嘀咕咕:“你對人家好,人家有感激過你麼?”
霍錚握緊了她的手,又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一下,然後才緩聲道:“秦朗小時候很可憐。我一開始也不喜歡他,從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只是後來有一次,我在大院門口看見他被一個比他小得多的小女孩欺負得很慘……他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他從沒要求過來到這個世上,既然來了,就應該有人擔負起對他的責任。”
盛子瑜突然就很心虛,剛才霍錚說的是她嗎?
……早知道她就不去欺負秦朗了。
“不說他了。”霍錚輕巧地將話題引開,“你問我的,我都回答了。你是不是也該說說你自己的事了?”
“我?”盛子瑜有點想逃,“我有什麼好說的啊。”
其實在這兒住了這麼久,她也就只在第一晚時和霍錚提過一次家裡的事,再往後,便什麼都沒說過了。
現在她對霍錚是怎麼看怎麼好,又覺得他這個人風光霽月,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把自己要爭家產的小心思同他講。
霍錚將意欲逃離的她拉回來,重新抵在了牆上。
他沉聲道:“剛才又看見你在看那封信了,上面寫的是什麼?”
之前她不知兩人的關係,他自然沒有立場開口去問,所以耐心地等了一個星期,依舊沒能等到她主動開口。
“沒什麼啦。”盛子瑜被他問得心虛氣短,又急得直跺腳。
知道了婆婆是烈士後,她便更覺得自己親媽軟弱到自殺的事情實在說不出口。
霍錚按住她的肩,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靜了靜,他才沉聲開口:“你要是真的不想說,那就不說了。但你記住,不管做什麼決定,都記得先和我商量。”
聞言,盛子瑜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跑回了房間,將那封信拿了出來。
“我上次和你說我發現了我媽媽是自殺的,就是因為這封信……我現在想把當年我媽媽的遺產都拿回來。”
霍錚拿著那封信看了半天,然後說:“確定信是你媽媽寫的?做過筆跡鑑定沒?”
“沒做過。不過和我媽媽留下的筆記本上的字跡一樣。”
“光用眼睛看不行。”想了想,霍錚將那封信收好,“明天我們去你家,拿你媽媽留下的其他字跡,我認識公.安部那邊的一個筆跡鑑定專家,可以找他幫忙做筆跡鑑定。”
盛子瑜剛想答應,就聽見一串沉重的“咚咚咚”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霍錚嘆了口氣,似是十分無奈:“再這樣下去,我怕樓下鄰居有意見。”
話音剛落,胖蟲蟲就揮舞著手裡的老頭樂衝進了陽臺,一臉機警的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胖傢伙懷疑媽媽和王叔叔揹著他躲在這裡偷吃好吃的,但他吸了吸鼻子,沒有聞到食物的香味。
霍錚忍無可忍,抓住他的揹帶褲帶子,一把將他提溜進了廚房,“我們去看螃蟹。”
做晚飯的時候,霍錚一個人就將廚房的活兒都包圓了,李姨無事可做,在房間裡打著轉,又跑到盛子瑜邊上來小聲說:“……怎麼這麼好呀?你以後少作人家!”
盛子瑜懶洋洋的哼了一聲,然後繼續和王蟲胖玩五子棋。
吃過飯後,胖蟲蟲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撐得犯困直打嗝,一顆大腦袋還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此刻距離盛子瑜發誓要當一個好母親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起初她還能剋制,但後來一和胖傢伙打起來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就假裝不記得發過誓這回事。
眼下吃飽喝足,她難得溢位了幾分母愛,於是一派慈祥的要幫他洗臉刷牙。
只是沒過兩分鐘,衛生間裡便傳出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霍錚在外面聽見,想想不放心,便進去看了一眼。
盛子瑜一隻手拿著擠上了牙膏的牙刷,另一隻手捏住了胖蟲蟲的下巴,似乎是想掰開他的嘴。
然而胖蟲蟲緊閉著嘴巴,怎麼掰都掰不開,胖臉蛋憋得通紅,是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
盛子瑜被這個壞胖子氣了個半死,“王蟲胖,你不要給我搞事情!”
霍錚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快炸開了,他先把怒氣衝衝的盛子瑜哄出去,然後又關上了衛生間的門,蹲下身來和胖蟲蟲說話:“怎麼不讓媽媽給你刷牙?”
胖蟲蟲扁了扁嘴,大眼睛裡包著淚,“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媽媽。”
霍錚剛要點頭,胖傢伙就又補充道:“不然我就告訴她我被撞到腦袋。兩次。”
霍錚一口氣哽在心口,差點被氣死。
原來胖傢伙第一句話不是請求,是命令。
他耐著性子點了點頭,然後胖蟲蟲便委委屈屈地張大了嘴。
霍錚湊近一看,這才發現他嘴裡多了顆蟲牙。
“你怕媽媽發現你的蟲牙?”
胖傢伙的眼淚掉下來,“外公要帶我去看牙醫,媽媽也會帶我去看牙醫。”
霍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難道……他離家出走,只是因為不想看牙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