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氣憤麼?氣憤的年紀早就過了,她有點麻木。
麻木,是的,她才二十二歲,她覺得自己的心在塵世的洗滌中變得麻木。
笑不一定是開心,也許只是職業性的;哭並不是難過,也許只是勾起別人的同情。
她變得不大像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長成什麼模樣。
可她又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來一步一步丟棄過去。
能剩下的還有什麼?
五臟六腑俱在,不識人間滋味。
喜怒哀樂尤存,已失本心。
可她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乾淨到純粹的人。
他不瞭解她的過去,他們萍水相逢,貪取溫暖。
餘楊啊,畸生於她心房的森林。
夜深人靜時,她甚至能聽到森林抽枝發芽的聲音,多麼撩人。
她睜開眼,陽光從梧桐樹寬大的葉子中間投射下來。
餘楊。
每念及他的名字,他便在她腐朽、難堪、可憐、不堪重負的心絃上撥動一聲。
她好像覺得沒那麼冷了,麻木的神經從冰箱冷凍室拿出來解了凍,化成一灘水。
周小荻一低頭,就能在水中的倒影裡看到餘楊的影子。
她伸手觸碰,將至未至,梧桐樹上落下一片葉子,蕩起漣紋,餘楊便消失了。
————
夏日悶熱,餘楊下了課,拿著課本和陳耿生從教學樓裡走出來。
餘楊昨晚可以稱的上徹夜未眠,早上起來上課人像打飄飄一樣,陳耿生拿著厚厚的專業書往他身上砸:“哎呦喂,可要悠著點,這個小身板小心被她給榨乾了,要知道沒有犁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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