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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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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會忘。”

凌祈宴半點不怵。

陛下確實養了他二十年,但他就是這麼個性子的,他喜歡誰就向著誰,無論溫瀛想做什麼,他都只會站在溫瀛這一邊。

靖王放下茶碗站起身,最後丟下句“你心裡有數便好,也多勸著些祈宵”,沒再多逗留,去了前頭。

前殿裡,溫瀛正在批閱奏疏。

靖王進來,他擱下筆,起身迎上去。

“抱歉,讓皇叔等了這麼久。”

靖王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這個他親手帶回來的皇侄,回憶起當初在西北初見溫瀛時,他就已經是這樣,看似沉穩內斂,實則野心勃勃,後頭他說只想拿回本該屬於他的東西,那個時候自己沒將人勸住,到了今日,他說的話又能起幾分作用?

真正見到了人,靖王心裡又生出許多忐忑難安來。

他只是沒想到,溫瀛的野心,遠比他以為的更大,或許他確實看走眼了。

“你父皇究竟如何了?”

面對靖王近乎質問一般的語氣,溫瀛鎮定回答:“不太好。”

“有多不好?”

“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清醒的時候少,脈象上瞧不出什麼,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藥方子換了好幾道,都沒大用處。”

靖王聞言眉頭蹙得死緊:“為何會這樣?從何時開始的?”

“去了別宮以後,起初只是染上風寒,但斷斷續續不見好,後頭日益加重,原因不明。”

靖王問什麼,溫瀛答什麼,一字一句,全無半分心虛之態。

“果真?”

“不敢欺瞞皇叔。”

溫瀛太過冷靜,一時間連靖王都開始不確定,是否是自己誤會了他。

心思轉了轉,他提起另一樁事情:“沈家那小子和他那幾個跟班,失蹤兩年被人發現葬身在運河之中,身上還綁了巨石,當是被人故意淹死的,我記得,你曾說的那位資助你念書的恩師,他唯一的孫子當年便淹死在了國子監後的湖裡?”

“是,確有其事。”

溫瀛的神情不動半分,叫靖王愈發看不透。

當年為了確定溫瀛的身世,他和長公主細查過他的過往生平,十分清楚他與那趙家祖孫的關係,國子監裡的那一段桃色傳聞,也曾在上京城中廣為流傳,當時已有人猜到說的是沈興曜那夥人,兩相聯絡起來,實在由不得靖王不多想。

能將衛國公世子幾人悄無聲息殺了,埋屍在水中整整兩年,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且那幾人失蹤的時間,又恰巧是溫瀛去西北任職前夕,委實巧合了些。

“祈宵,你知道我是何意,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與你有無關係?”

溫瀛卻問他:“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靖王深吸一氣:“果真是你做的?”

溫瀛沒有承認,只道:“無論誰做的,他們死有餘辜。”

他的聲音裡透著冷戾,靖王看著他,好似突然間就明白過來,或許這才是他這個皇侄的本性。

心思深沉晦暗,且睚眥必報。

他在意的不是沈興曜那幾人的死,但這樣的溫瀛,卻叫他憂心不已。

“皇叔不必操心這些,”溫瀛淡下聲音,“孤自有分寸。”

靖王聞言升起怒意,陡然拔高聲音:“攆走兩位內閣輔臣,又換掉京衛軍統領,你到底想做什麼?”

溫瀛平靜道:“皇叔誤會了,那二位閣老是自請歸鄉,孤只是念在他們年歲已高,是該安享晚年,不忍將人強行留下,故才成全他們,京衛軍統領更是因失職被外調,並非孤有意為之,孤只是為給京中百姓一個交代。”

他的話滴水不漏,好似全無破綻,靖王卻不肯信,冷聲問他:“明日我還會去別宮求見陛下,不知這回可能見到陛下?”

溫瀛道:“父皇若是醒著,皇叔想見他,自然能見到。”

他這麼說,更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若果真如此,那再好不過。”

兩相沉默,溫瀛像是打定主意,靖王不問他便也不說,靖王心知在他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緊蹙起的眉頭依舊未松半分,告辭離開。

待人走了,凌祈宴才從後殿裡出來,問溫瀛:“你真放心讓靖王去別宮見皇帝?”

溫瀛不答反問:“方才你也見了靖王?他與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提醒我皇帝對我的養育之恩,讓我勸著你,別跟著你一塊做壞事。”

凌祈宴的言語中多了些調侃之意,溫瀛只當沒聽到,凌祈宴又問他:“真讓靖王就這麼去見皇帝啊?”

溫瀛淡道:“他想去,誰也攔不住,我若阻止他,他更會想盡辦法去。”

確實,靖王手上有京北大營的兵權,倘若他真懷疑溫瀛挾持了皇帝,執意要闖別宮救駕,誰能攔他?

凌祈宴似笑非笑:“殿下這樣,好似叫人覺得你當真什麼都沒做過呢,外頭那些流言蜚語,豈不都是給殿下潑髒水?”

溫瀛不答,只伸手過去,輕撫了撫他鬢髮。

“不能說麼?”

溫瀛沉默不言地看著他。

凌祈宴心知這人雖未在自己面前隱藏野心,但確實有事瞞著他,若非如此,也不會每回提到這個便三緘其口。

“窮秀才,你不會想弒君弒父吧?”

也只有他,敢這麼大咧咧地當著溫瀛的面,直言問出這個。

溫瀛微微搖頭:“不會,也沒有必要。”

他只是想要那個位置,不願再等,不想凌祈宴過得這般憋屈。

凌祈宴聞言略鬆了口氣:“那樣最好。”

皇帝對溫瀛這個半路回來的兒子不算差,溫瀛他真要是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哪怕他自己不在意,且不說那些千夫所指的罵名,就怕老天都看不過眼。

有些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的好。

溫瀛問他:“你很在意這個?”

凌祈宴笑了笑:“我在意殿下你啊,你再不做點什麼,太子妃就要進門了,那我真得騰地方了,到時候我就去江南,再也不回來了……”

凌祈宴話未說完,溫瀛的臉顯見著陰了下去,於是他笑得更樂,繼續逗這位冷麵太子:“等我去了江南,我也娶個媳婦,生個小狗蛋。”

“閉嘴!”

果真是個不經逗的,凌祈宴笑倒進他懷中。

第91章 皇帝中毒

翌日傍晚。

別宮那頭突然傳來訊息,清早就過去那邊的靖王緊急派人來傳話,請太子即刻前去別宮,陛下出事了。

溫瀛和凌祈宴正在用晚膳,聽罷稟報溫瀛擱下筷子,拿帕子拭了拭嘴,站起身。

凌祈宴也不吃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若無要緊事,我明日就回來,你歇著吧。”

凌祈宴不肯,嘴角噙上笑:“怎可能沒要事,沒要事靖王會這麼火急火燎地叫你過去,我就要去,我得去看看,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無言片刻,溫瀛道:“走吧。”

一路緊趕慢趕,到別宮時,已至亥時後。

寢殿內,皇帝正昏迷不醒,靖王的神色難看至極,眾太醫各個噤若寒蟬,內侍宮人跪了一地。

皇帝那幾個妃嬪也在,大多在低聲啜泣,唯雲氏一臉淡然,守在御榻邊,不時幫依舊在昏睡的皇帝換額上的帕子、擦汗。

虞昭媛已被人押下,低著頭咬著牙根一言不發。

溫瀛與凌祈宴走進來,掃了一眼殿中情形,溫瀛沉聲問靖王:“皇叔,發生了何事?”

靖王十足沒好氣:“你來過這邊看你父皇幾回,竟沒發現你父皇這是中了毒?”

溫瀛聞言輕蹙起眉,問那幾個太醫:“到底怎麼回事?”

一眾太醫早已嚇破了膽,顛三倒四地才將事情說清楚。

皇帝這些日子以來反反覆覆的病倒,且越病越嚴重,昏迷不醒,確實是因中了毒。

他們之前不是沒懷疑過這個,但沒有證實之前哪敢說出來,皇帝這症狀,不似一般的毒狀,光看面色、唇色和脈搏,不見半分端倪,直到今日,靖王帶了個十分厲害的民間大夫來,看過後說皇帝這是中了一種西南藩邦流傳來的十分罕見的毒。

這毒無色無味、無知無覺,只會叫人身體逐漸衰弱,直至陷入昏迷,再醒不來。

且越是原本身體強健的人,越易受這毒藥影響,縱慾之人,更會深受其害。

後頭那大夫細細檢查過這殿中的每一處後,將目標鎖定在了牆角的一處香爐上。

香爐裡頭點的是最普通的薄荷香,提神用的,太醫先前已查驗過多遍,並未看出什麼端倪來。

直到那大夫將剩下的香料取出,扔進鹼水中,卻見那鹼水陡然變了色,鮮紅無比、如血一般。

那種西南藩邦來的毒藥,只有在鹼水中,才會現出原形。

而虞昭媛,就是那西南小國進獻入宮的。

靖王當即命人將之拿下。

但無論他怎麼審,卻始終撬不開虞昭媛的嘴。

聽完稟報,溫瀛的眉頭蹙得更緊,凌祈宴先開了口,問虞昭媛:“毒,是你下的嗎?”

虞昭媛緩緩抬頭,無波無瀾地雙眼望向他,終於道:“是。”

“原因呢?”

“伯爺想知道?”

凌祈宴平靜回視:“不能說?”

虞昭媛淡漠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進宮幾年,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可自我懷孕以後,陛下就不來我這裡了,沈皇后一直十分討厭我,她趁著我生產時對我下手,害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剛出生就沒了,我也去鬼門關走了一圈,僥倖才撿了條命回來。”

“既如此,你為何不對皇后下手,卻要害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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