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人家親舅舅都找上門要人來了，你還養著他像什麼話？”

早飯吃到一半，被孫巧雲和程松潭不依不饒的‘好心勸解’破壞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的程煥忍耐著心底翻湧的暴躁。

“找上門？他也來過市，也知道我住哪裡，怎麼沒見他來找我？反而來找你們勸我解除監護關係，我還想問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程松潭面色尷尬，在桌底扯住了孫巧雲的衣襬，衝她使了個眼色。

“哎，人家就是怕你不同意才來找我們老兩口的嘛，你養了他那麼多年，總也有些感情，他怕你捨不得......”

程煥怒極反笑。

“我倒是想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這麼有閒心管這些？我是同性戀，你們一直不能接受，昨天突然就說能退一步，好，我感激你們，結果今天就說讓我把和楊宣的監護關係解除，你們是覺得我獨自在外那麼多年，腦筋是一點兒也不長的嗎？”

紅木餐桌被拍得發出劇烈而沉悶的聲響，坐在一旁的楊宣沉默注視程煥微微發紅的手心，眼中光澤暗沉。

昨天來今天回，程煥的心情簡直天差地別。

強打起精神開車，到家時已經滿身疲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程煥讓楊宣自己下樓買了晚飯吃，隨後直接回了臥室。

意識介於清醒與昏睡之間的幾分鐘，大腦自動給程煥播放的是早晨程松潭和程煥的對話。

——你弟程棟要升職，結果原本跟局裡商量好的關係調到市局裡去了，我跟你媽都以為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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