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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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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如果陸彥澤聽到了,恐怕會嗤笑一聲,然後不屑地把他當成貴人的傢伙碾碎在地,他不過是一頭黑夜的頭狼,帶領著飢餓兇狠的夜狼四處廝殺、掠奪。

沒有人敢和頭狼搶奪它盯上的獵物,而此刻讓覺得有幾分興趣的柳蘭生,就是陸彥澤的獵物。

陸彥澤的後院沒有一房太太,卻不缺送上門的男男女女,他們抱著各自的目的,期待能夠俘獲他心頭的柔軟,在那狠戾陰冷的黑眸裡尋找自己的身影。

可是無一例外,他們在被利用後,就全部被殘忍拋棄,甚至有的永遠埋葬在陸彥澤腰間的手槍下,他們曾經都有著花容月貌,但是鮮活年輕的身體並沒有讓陸彥澤冰冷無情的心有所動搖。

這些年來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再敢靠近,堰津富商深知對方殘酷冷漠的性格後,便打消了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心思,對於陸彥澤來說溫柔鄉還不如金銀財寶有用。

陸彥澤看上了柳蘭生的獨特氣質,堰津是一塊風水寶地,可是蘇州來的崑曲戲班卻有著富貴水鄉才有的一種清雅華麗。

原本聽人說起這柳蘭生,一個裝扮成女子,用那軟綿綿的腔調唱些情情愛愛、鶯鶯燕燕的曲段,陸彥澤並沒有在意。

直到陸彥澤在李大奶奶的壽宴看見那個人,纖細玲瓏的白娘子穿著一身清麗脫俗的白衣,塗抹胭脂白粉的面容如遠山芙蓉、豔色絕世,卸了妝後的他明眸皓齒、螓首蛾眉,精緻白皙的肌膚毫無半點瑕疵,女裝時他如神妃仙子,換下戲服後又如芝蘭寶樹、水木清華。

一身風雅清貴的柳蘭生看起來本該是同不可攀的謫仙下凡,和舞臺上的模樣並不相似,陸彥澤看似漫不經心地喝著酒,耳中卻灌滿了他那泛著甜意的軟糯唱腔。

喝慣了嗆口濃烈的大酒,如同猛然間品嚐到一杯甘甜醇厚的糯米酒,陸彥澤難免心裡有些好奇,想要細細品味,更讓他意外的是這個柳蘭生微紅著俊臉,目光溼潤的可愛模樣,竟是讓他產生了欲♂望。

倒不是陸彥澤有多禁慾,事實上他是來者不拒,可是對於送上門的男男女女,他也不過是洩♂欲而已,甚至都沒有主動想要靠近的時候。

可是偏偏和柳蘭生的第一次見面,陸彥澤卻感覺到了新鮮的情緒,想要靠近、佔有,霸道而又善於隱忍的狼王不動聲色地靠近他的獵物,等待對方放鬆警惕的那一刻猛然撲上去,把他鎖定的獵物拆吃入腹。

聽完了柳蘭生的祝壽小曲,陸彥澤就放下了酒杯離開了位置,他本來就對這些宴會沒有興趣,不過是看在李大奶奶的份上才來。

陸彥澤的幾個親信都在暗處守著,他往外走,繞過這些俗人往外走時,陸彥澤正好聽見那個噁心的聲音在口出汙言穢語,對柳蘭生試圖調戲。

柳蘭生氣憤不已,可是偏偏卻說不上什麼反駁的話,被氣得眼角含淚,雖然脫身離開,可是到底還是受了委屈。

他看上的獵物,還沒嘗上一口,就有別的禿鷲來搶?陸彥澤可不是好惹的,柳蘭生前腳剛走,手指一點,立刻有會意的親信明白過來。

一個五大三粗、一身橫肉的粗黑漢子從暗處走了出來,就拎小雞仔似的把那小痞子給拎起來,揮手利落地割了他的舌頭,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噴出鮮血灑在了他臉上。

別說割一個舌頭,哪怕殺一個人這些漢子眉頭都不會眨一下,陸彥澤腳步不停,在親信的簇擁下離開李家,會有人替他做出的事情掃尾,當然哪怕他毫無緣由的殺了那幾個雜碎,李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平兒也只能這樣了,第二天早上他正在院子裡灑水,沒想到就看見那個呆愣的小公子在門口傻站著,看見他開門就探頭探腦。

平兒見到這個人就心生不喜,丟下掃把就去關門,跑上去找柳蘭生,意思是讓他不要出來。

“師兄、師兄!那個人又來了!”平兒氣呼呼,對那個天天來找師兄的陸晨宇很不滿,不過是一個貪婪美色的小人,色衰而愛馳,只有他才是最瞭解師兄所有的溫柔,懂得他的苦和甜,陪伴他一生的人。

“平兒,來者都是客,正是有這些人捧著,我才能繼續在舞臺上。”柳蘭生滿眼不贊同地看著他搖搖頭,平兒對他的佔有慾和執念是他利用的工具,可是這不代表對方在影響他任務時也可以被縱容。

“知道平兒是擔心我,那位陸公子目光乾淨、神色清明,看起來並不是那種徒有其表、色慾燻心的人,我才願意與他相交,若是真的有什麼,我再體弱也是男子,不會讓人隨意欺負的。”

平兒被柳蘭生一番敲打,頓時間有些委屈,神色萎靡地低下了頭,可是在柳蘭生嘆了一口氣,軟下態度溫柔地對他解釋安撫後,平兒又恢復了精神。

“知道了師兄,我這就去給他開門。”被順毛安撫的平兒眉開眼笑,這些人都不過是師兄腳底下的踏板,而只有他是與柳蘭生親密無間抵足而眠,他又何須為這些人生氣。

今天陸晨宇去找了一個書社,他從國外留學回來,去做翻譯時新的報紙或是什麼經典文學,雖然賺的錢不多,也累,但是不管怎麼樣他也算是找到了工作,不需要依靠陸家。

“那外國都是怎麼樣了?”柳蘭生今日休息,陸晨宇來找他,就邀他一同上街,柳蘭生身份特殊,也怕惹出麻煩,因此兩人只在楊柳河邊慢慢走著聊著。

“那裡……”陸晨宇訴說著他在國外的生活,那裡有著與這裡完全不同的繁華,科技進步、自由奔放,可是當他回來後,他卻從沒想過再去那裡。

“那裡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回國來?”柳蘭生神色自然,他沒有任何鄙夷或是豔羨,目光清凌凌地望向他,眼底只有淡淡的好奇,如同一灣柔和的清泉慢慢浸透了陸晨宇。

“那裡再好,可是我不是那裡的人。”他是異鄉人,受人排擠再正常不過,他在國外一個人唸書,為了得到獎學金,他比當地的學生更加努力,刻苦勤奮得了第一名,卻也遭人嫉妒、受人誣陷。

獨在異鄉為異客,人情冷漠、世態炎涼,他遭受委屈卻也無人訴說,陸晨宇本以為回到家中,那種沒有歸屬的心慌感就會消散,可是空落落的心依然找不到休憩之處。

父親是地方軍閥,雖然並不是那種荒淫無度的人,可是到底手段過於兇狠,對於不同意見的人就使用雷霆手段,陸晨宇也有所耳聞。

可是心裡雖然對父親的做法並不贊同,陸晨宇也說不出什麼來,國家動盪下他滿心抱負可卻無處投身,正是失落低沉之時遇到了柳蘭生。

柳蘭生懂他,那是一種心領神會,無需言語表達的明瞭,他的眼睛裡倒映著自己,會說話一般在他低沉處安慰,在他講述抱負時鼓勵支援,更多的時候如同溫柔美麗的皎潔月色,靜靜地把光輝落在他的身上。

陸晨宇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對柳蘭生初見驚豔,再見生情,可是柳蘭生對他呢?河邊楊柳依依,已經入夏,嘈雜的蟬鳴爭先恐後地在耳邊飄落。

陸晨宇痴痴地望著柳蘭生,心裡忽然泛起難耐的燥熱,他想把眼前清麗的俊秀青年抱入懷中,然後……然後說……

“陸公子,明日有兩折戲《遊園》《驚夢》,若是陸公子有閒,蘭生就在樓上為公子留一個位子。”

柳蘭生的神色比起初遇那日更加溫柔,顯然兩人的關係隨著今日同遊增進了不少,以他今天的身價,一個雅座並不便宜,可是他願意把這個位置留給陸晨宇。

陸晨宇心中感動,他做書籍翻譯工作,每日有要求翻譯多少,他一口答應後回家就把那本原書翻出來,連夜開始譯製,第二天一早把原書和譯稿交給了主編。

主編稽核後,陸晨宇有了第一份工資,雖然並不多,但是陸晨宇滿心期待和興奮,打算等柳蘭生唱完後他帶他去嘗一嘗堰津的名菜。

這次平兒飾演書生,他倒倉後雖然聲音不再沙啞刺耳,但是到底不如少年時那般透亮,假嗓唱貼旦還行,可是讓他唱一整套卻是後氣不足。

柳蘭生是開了掛的,聲音透徹明亮,變聲期褪去少年的稚嫩後,更加魅惑,在臺上被平兒一把抱起,水光瀲灩的黑眸似嗔似怒,波光流轉間滿是誘惑的嬌媚之氣。

就這一眼,足以讓人勾魂奪魄,媚態橫生的柳蘭生一番雲鬢微亂,媚眼如絲彷彿飽嘗雲雨的姿態,不知讓臺下多少人面紅耳赤。

“雨香雲片,才到夢兒邊。無奈同堂,喚醒紗窗睡不便。潑新鮮冷汗粘煎,閃的俺心悠步嚲,意軟鬟偏。不爭多費盡神情,坐起誰忺?則待去眠。”

柳蘭生悵然若失地唱畢,飾演小丫鬟的貼旦迎上,等尾聲結束,飾演書生的平兒走上臺站在柳蘭生身旁,兩人執手同拜,收穫一眾喝彩打賞後,兩人一同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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