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著身體裡的力氣逐漸如抽絲剝繭一樣緩慢消失的我,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勉強伸出自己佈滿老人斑和層層皺紋的手與她一點一點的十指交纏,就如同我們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那樣。
“拾娘,我……想……聽……”我努力從自己的氣管裡逼出聲音,我知道我現在的聲音很含糊很混沌,但我知道,我的她一定聽得懂,因為我們已經相處了這麼多年,因為我們早已經親密無間的好成了一個人的模樣。“聽你十多年前在莊子上曾經唱過的那首你自己也記不得在哪裡學來的山歌……”
那首讓我印象深刻到下意識選擇了在九十七歲這年離開的山歌。
我眼神溫柔的凝望著她,就好像那晚洞房花燭夜用喜秤挑起蓋頭一樣的驚豔和痴迷。
那時候的我還是個憨頭憨腦的傻小子,許著可笑天真的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諾言與她鴛鴦交頸,行那夫妻之間亙古不變的魚水之歡。
她眼神格外複雜的看著我,眼眶緩緩的在我的注視下紅了一圈,淚水點點滴滴地從她的眼角、臉上、下頷流淌下來,慢慢滑進了我的衣領裡。
我的感官已經十分鈍化了,但是那渾濁的淚水卻彷彿有了極灼極炙的溫度一般,燒得我渾身上下都變得滾燙痙攣起來。然後,我就聽見她用已經蒼老的嘶啞的哽咽的再不像從前那樣快活悅耳的聲音泣不成調的在眾多兒孫晚輩的幾近跌落下巴的震撼眼神中,低低的、柔腸百轉的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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