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英博把臉偏過去,羞於面對薛業。像一個敗北的逃兵無顏面對真英雄。薛業算是背景強大的運動員,沒吃過虧,沒受過委屈,沒經歷過打壓,所以才敢第一時間反抗。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薛業,有那多師兄教練,甚至一個德高望重的名師。
“後來呢?”薛業問。
“後來……我了一個名次比我靠前的學生,但是我退了。”任英博說,“我怕他,怕以後再有比賽他又要我脫衣服,乾脆不比了,不幹這一行就解脫了。”
怕,他怕馬晉鵬。薛業懂這種怕,和己怕苗萍一樣。每次聞到女人的香水味,噁心的源頭其實是恐懼。
因為己也在苗萍面前,脫了個乾淨。
“再後來,我爸媽和我吵架,因為家裡培養我花了不錢。”任英博雙拳緊握,指節被己扣得疤痕斑斑,“我告訴他馬教練讓我脫衣服,摸我,還讓我親他……他說,那你躲遠一些不就好了,一個男孩子有什佔便宜的,他怎不找別人。”
薛業心劇痛。他懂,當年體校的流言也是這說的。
“他不懂,只要還在馬晉鵬手訓練,這種事……根本躲不開。”任英博再一次側過了臉,“我爸媽很老實,他不相信教練對我做三濫的事。他還說……是不是我做了什事,讓馬教練誤會了,還讓我去解釋……我做錯什了?”
“我也不知道……”薛業搖搖頭,面前的人和己的痛苦在重疊,“我也不知道己做錯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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