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打死，我也不管！”

本來我還想過，將來唱–紅了，有了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來看父母，讓他對我另眼相看。是，我爹這一句絕情的話，斷了我所有的念想。我定決心，就是死在外面，也絕不回來再認爹孃。

他當我死了，我也當他死了。

師傅給我起了個藝名，叫嚴紅芳，從前的姓名，我都不要了。

在戲班子的日子，起初我是快活的，終於吃飽飯了，還每天學我最喜歡的戲。我每天很早就起來吊嗓子，一天裡，練好幾個時辰的功，戲班子裡的雜務我也搶著幹。

班主對我還算滿意，“這孩子長相不錯，嗓子也還好，難得的是，她喜歡學戲。”

雖然有時候，我學不會，師傅也會打，我不記恨，我只恨己不爭氣，惹師傅生氣了。

八歲時，我第一次登臺，演的是旦角的活潑伶俐小妹妹，看客說我唱得好，給我鼓掌，還有人特意打賞我銅錢。

那時候，我激動極了，我問班主，“我這算不算紅了？”

班主笑著搖頭，“丫頭，早著呢！”

倒是那個演我姐姐的當紅旦角若有所思，跟我說，“再過幾年啊，說不定你就把我頂去了。”

我趕緊說，“不會的，師姐永遠是我師姐。”

師姐笑了，笑意不及眼底，她告訴我一個殘酷無情的事實，“你見哪個女人唱一輩子戲的？你別忘了，女人是要嫁人的。”

我尋思一，女人唱一輩子的，還真沒有。戲班子裡有年齡大的男戲子，演個老生、丑角什的。是，女戲子超過三十的都不多。聽說以前那些旦角，到了二十歲左右就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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