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低說：“臨走前袋裡，剛剛才想起來。”

她閉眼輕：“真蠢呀。”

說話，摸摸她臉，把化地變形巧克力進她嘴裡。

陳簡想問，“自己呢？全吃了呢？”神差鬼使，她張張嘴，咽，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

她繼續閉眼，飢腸轆轆，醒了又睡了，睡了又醒。迷迷糊糊間耳邊有細細歌，在唱：“櫻花啊，櫻花啊，暮三月天空裡，萬里無雲多潔淨……”

她恍恍惚惚說：“沒見過櫻花。”

邊低低句：“也沒有。”

她記憶最後，是冰冷小手。

九歲陳簡在白光醒來，光亮照在她臉上，身是柔溫暖被褥。她睜眼，看見恩清雋臉，白光薄薄臉。

她張張，似乎想問什麼。

恩看著她，“她死了。”

她閉眼。

恩低聲，湊到她耳邊，“要想著逃避，允許逃避，聽好了，她死了，因為自私，她餓死了。”

她身劇烈顫動起來，眼淚滑。

恩繼續說：“要哭，也允許哭，後悔了對對，就算後悔了，現在讓選，會選什麼呢？”

她睜眼，仍舊顫抖著。

恩看著她，殘忍地說：“仍會選擇自己活來。”

她盯著他，死死地盯著他，彷彿要用目光點點撕裂他容顏。

恩語氣珍重而沉凝：“這是新教課，永遠為自己選擇後悔，是什麼樣人，就是什麼樣人，認識自己永遠比認識比人更難。”

她再也逃了。有時她坐在田埂上會想：世界究竟是個怎樣神奇存在呢？惡為什麼可以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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