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旁人遜些，皇帝既學會像遂王那樣唇靈便言巧語，也做到裕王想要就奪到手裡的橫蠻無忌，她只會儘自己所能把自己能給的東西給去，期望能換來顧沅個心甘願，顧沅對她給的東西涇渭分明冷淡，她就束手無策了。

念至此，皇帝心痛如割。這裡她曾聽著她的聲音入睡的方，曾經的甜蜜如彷彿成了毒藥，抹在心能讓人痛徹心肺。皇帝刻也沒法再待去，索性起身傳司衣進殿更換朝服，起駕去昭仁殿理朝務。

皇帝素來起居極有規矩，自歲起，除了某些重大典禮得已，午間小歇幾乎雷打動，這麼做還開天闢頭遭，魏逢春在龍輦外扶著轎杆，窺著皇帝八風動的臉，略帶安請示：“小爺歇得好？可要傳太醫？要，奴婢再請顧小——”

皇帝止住他的話，聲音淡漠得沒有半分氣：“以後晚上的安神湯，你換個人送吧。”

魏逢春打了個寒顫，皇帝依舊明察秋毫，只計較他的這麼點小把戲，他沒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退到旁閉緊了嘴。

皇帝這日理政務的時間格外的，連晚膳都直接擺在了昭仁殿裡，回清和殿歇息時已經將近二更。殿裡內侍宮女照老例行雲流水忙碌：司浴、司衣服侍皇帝入浴更衣，司飾捧著御衣匣子將皇帝換來的衣裳清點了收起，送回內執庫分類別置，典設用湯婆子暖好錦褥，給殿內香爐換安息香，司藥對照著太醫方子檢驗御膳房送來的安神湯——御前管統管全域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照應，崔成秀眼見著司浴、司衣幹人魚貫退，正輪到司設入殿侍奉的時辰，轉過臉目光在房裡諸人間逡巡了片刻，稍思索：“御前茶水的差使眼看就要換人，眼還得讓新手多上手練練，免得後頭了差錯都沒人指點補救，俗話說得好，騾子馬，都得拉來遛遛？既然小爺準了李女史的差使，兒這碗安神湯，就讓李女史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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