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事——周爺進了王府，脾氣也好了少。”

“都快變成哈狗了！”周早把兩人舉動看在眼裡，伸手指了指對面茶鋪，“我如在王府裡也算有兩分薄面，尋常事務有些也能說得上話，小娘子嫌棄，就起到裡去坐坐——府裡沒個人快說話，簡直悶殺人了！”

顧沅見他語氣雖然強，神卻極鬱郁，心動，便也行禮道：“叨擾了。”

果然周聽顧沅說了來意，便拍案嘆息：“世道就是麼個樣兒！想當初老——老周我在周家巷，雖然沒做什麼修橋鋪路的好事，也曾殺人放火吧？你們就說了，就是我把院子賣給裕王殿，也曾多要分銀錢，可恨鼻子，偏說老子命格什麼什麼柱全火，非著我寫投靠文書，給他打理院子——我呸！老子親孃是周家巷裡的粉頭，又撒手去得早，連親爹是誰都知道，誰知道八字是真是假？我在周家巷裡，也缺酒少肉，比裡快活？可心裡怎麼委屈，都還得天天裝著笑臉結！”

“周爺果然委屈。”李清聽他篇大論滔滔絕，忙打斷道，“如周爺跟著貴人，見識比我們多得多。可見過樣模樣的宗室子弟麼？”

“我跟著鼻子，見得都是些好丹藥的子弟，沒見過宗女。”周想了想，突然起了個念頭，朝著顧沅道，“鼻子慣會給人批命，小娘子們隨我去見見，說定有什麼訊息。”

他領著顧沅幾人進角門，拐入旁邊條青石小徑，轉來轉去穿過幾層院子，到了間丹房停住，進去稟報了，又請幾人進門。裡面靜室蒲團上果然坐著個鬚眉雪白的老道士，帶著呂陽巾，披著鶴氅，睜開眼睛朝顧沅幾人望了望，又閉上眼睛道：“有緣自是千里相會，無緣便是對面識。小娘子與人緣分淺，必定遇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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