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金裹腳杌子坐在床邊。床上的秦婉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除了臉兒蒼白沒有血色,一切都如常一般。她呼吸沉沉,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她肌膚細膩,甚至連毛孔都看不出來。加之離得近,她身上的馨香味竄入鼻中,讓衛珩愈發的意亂神迷。伸手輕撫她的小臉,如凝脂般細膩的觸感,衛珩愛不釋手,秦婉卻嚶嚀一聲,嚇得衛珩趕緊收回手,臉上頓時燒了起來。
這趁女孩兒昏睡不醒跑來摸別人小臉的行徑,和登徒子有什麼不一樣?
衛珩越想越羞愧,恨不能鑽進地縫去才好,秦婉卻悠悠醒轉,還有些恍惚,軟軟的撒嬌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秦婉笑得有些迷離,“你總是這樣壞,下次再瞞著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她嬌聲撒嬌,讓衛珩心中起了異樣的感覺,見她對自己笑得嫵媚多情,渾身都熱了起來:“不會瞞著你了,往後我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
“你不告訴我也不打緊,我總會知道的。”秦婉笑道,腦子昏沉沉的難受,向他伸出了小手,“真好,我正想你,你就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力撒糖不要停哈哈哈哈哈
咱們還是要撒糖的~
關於溫大人的戲份吧,能少儘量會少噠,不過他是個很重要的角色你們懂得麼麼噠
至於夷光和柳表哥,他倆還要相愛相殺一段時間,畢竟夷光妹妹是個很遲鈍的女孩紙~
幸歡顏
29 衷腸
秦婉說話語調軟軟的, 含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讓衛珩渾身都燥熱起來。她小手涼涼的, 順勢撫上他的臉:“你又臉紅了, 大男人總臉紅做什麼?”
她怕是剛醒,有些糊塗了。衛珩自覺不該如此趁人之危,輕聲道:“郡主……”她眼神迷濛而繾綣,衛珩搭上她的小手,輕輕握緊了些,“郡主糊塗了, 好生休息吧。”
“衛珩, 我沒有糊塗。”她軟軟的撒嬌,“我不喜歡你叫我郡主。”
往日每一次相見, 秦婉都是含著知禮的笑容,叫他“衛公子”,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衛珩心裡暖洋洋的, 一股暖流在蔓延。有無數人叫過他的名字, 但誰也沒有秦婉叫得好聽,不覺手上力道加重,秦婉哼了一聲:“好疼……”
“弄疼你了?”衛珩忙放手, 見雪白的小手上都給自己捏出了清晰可見的指痕, 頓感愧疚,將秦婉的小手放入薄被之中, 柔聲道,“好好休息吧, 婉婉。”
他脹紅了臉,一邊覺得自己唐突了秦婉,一邊又渴望她再次給自己迴應,如此天人交戰了一會子,再沒有聽到迴音,秦婉已然沉沉的睡了過去。她呼吸愈發深沉,似乎累了很久了。望著她有了幾分血色的小臉,衛珩眼底一暖,旋即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婉婉,我心悅你。”
秦婉像是能夠聽到一樣,輕輕的“嗯”了一聲。幾許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他斜坐著,陽光在他眼底染上了暖意,溫柔的望著床上熟睡的少女,再不見眉宇間的陰鬱。
若是往後的每一日,都有秦婉陪在身邊,那有多好。
原以為秦婉會睡上很久,但不過一刻鐘,她就再次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清亮的雙眸對上坐在床邊的衛珩,她起先一怔,旋即紅了臉,將臉兒埋在了薄被之下:“你怎的在這裡?”她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回到了前世她最後一次送衛珩出征之後,睜開眼,就看到衛珩回來了。他就像以前一樣,坐在床邊,含笑望著她,對她說:“婉婉,我心悅你。”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前世死前,她有多想再見衛珩一面。
見她將臉兒用薄被遮去了大半,眼裡全是忸怩和羞赧,衛珩忽又覺得有些可惜,方才秦婉依依喚他“衛珩”,他現在還想聽她再叫他衛珩。不過,一向內斂慣了的人,自然不會將這樣的情緒表現出來:“郡主還要再睡麼?”
秦婉搖頭,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樣望著他,輕輕說:“出去。”衛珩沒聽清:“什麼?”
“讓你出去。”秦婉臉上火辣辣的,她不知自己今日是怎麼了,方才被宋夷光搖了兩下便失去了意識,現下一醒來,又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衛珩靜默片刻,起身道:“好。”
他起身便要打了簾子出去,秦婉忙叫住他:“你做什麼去呀?”
“你不願見我,我自然該出去。”衛珩轉頭,眉宇間再次帶上了陰鬱,“你不願見我也是應當的,自有待你更溫柔的人來瞧你。”
他話中影射的人自然是溫一楓,秦婉如何不知,路出自己的臉兒來:“誰不願見你了?讓你到屏風外面去,我更衣後再跟你說說話。”衛珩不動,耳根卻漸漸紅了,秦婉又似自言自語:“讓你等著就惱我,還要說混賬話來嗆我,從未見過這樣酸的男人。”
衛珩略帶了些哀怨轉頭看她,一語不發的坐在了臨窗的黃花梨卷芯紋藤心羅漢床上,秦婉喚了紫蘇等人來給自己更衣。衛珩坐在外面,聽著屏風後窸窣的聲音,腦子裡全是方才秦婉嗔他的話,那樣熟稔,彷彿兩人早已是至親之人一般,如此想著,他路出幾分笑容來,滿心期待著秦婉出來。
不多時,屏風後面聲音就停了,衛珩愈發正襟危坐。她換了一件素色的綢緞衣裳,長髮鬆鬆挽了個髻,發中唯一的首飾就是衛珩送她的那隻銀鳳簪,方才慘無人色的小臉兒現下紅潤了不少,她走得很慢,見衛珩膠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紅著臉撅嘴,乖巧的模樣那樣惹人憐愛。
慢吞吞的坐在了小几的另一側,杜若換了熱騰騰的藥汁來:“郡主今日中暑,還是多吃些消暑的,這藿香水是再好不過的了。”說罷,一勺勺餵了秦婉服下,又捧了蜜餞來。吃過了蜜餞,秦婉揮手令兩人在外等候,自己取了個靠背墊在腰後,這才坐好:“你今日彈琴,我聽到了,貴女們都說是溫一楓彈奏的,我就知道是你。”
前世她是聽過衛珩彈琴的,他不是迂腐的文人墨客,是以指尖流淌出來的音色大多是雄渾如山之高,但偶爾,兩人合奏,他的琴聲又會變得嫵媚起來。聽多了,他的風骨自然就能聽出來了。
衛珩自然很是受用,不動聲色的問道:“我好,還是他好?”
“各有各的好處,何況一人是琴,一人是簫,不可相提並論。”秦婉含笑說道,自今日明白了衛珩吃醋的勁兒並不比女人少之後,她也就愈發的覺得,自己和衛珩的關係又進了不少,“只是就私心而言,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