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腿腳都不利索了,就只能窩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哪裡都去不了。確實挺悽慘的。”
聽到她這番話,路城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心疼。
他的唇瓣囁嚅了幾下,剛想開口,就見前面的女孩兒轉身看向他,故作兇巴巴地道。
“不許說’可以住在低樓層’這樣的話。”
她這般說著,紅潤的小嘴扁了扁。
“我喜歡高處。”
路城見她這副帶著些可憐兮兮的模樣,清雋的面龐柔和了許多,眼底溢位輕淺笑意。
“會有人願意揹你上樓下樓的。”
沈雁初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笑意直達眼底,將平素裡的清冷徹底融化。
到了十樓,兩人的氣息依舊平緩,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
路城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兩梯四戶,各家房門緊閉,安安靜靜的。
樓道里的窗戶外面加固了護欄,鋼肋直徑約有1.5釐米,應該很安全。
兩人走到房門前。
沈雁初從包裡拿出鑰匙,插進鎖孔裡。
手指微微用力,轉動鑰匙開門。
只是還沒有轉過半圈,手中的力道減了下來,停在那裡。
她回頭看向路城,眸子裡的光明明滅滅,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怎麼了?”
路城垂眸,輕聲問她。
沈雁初鬆開鑰匙,鑰匙依舊插在鎖孔裡。
她側身看著對方,抿唇笑了笑。
“今天不方便讓你進來,還是改天吧。”
路城聞言,眼神顫了一下,目光從女孩兒的臉頰上移開,看向面前緊緊關閉著的房門。
濃眉不自覺微微皺起,眉間擰成一團疙瘩。
“知道了。”
他收回視線,淡淡地開口。
原本低緩的聲音驀然冷凝了幾分。
他沒有再看女孩兒,轉身大步離開。
寬厚的背影看上去清索決絕,周身縈繞著一股清冽氣息。
沈雁初凝視著男人的背影,無聲笑了笑。
待男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樓道里,她這才收回目光,轉動鑰匙,推門進去。
特勤中隊宿舍樓。
路城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幕,
眼神有些空洞。
他上身穿著一件黑色T恤,勾勒出健碩的身軀。
雙手抱臂,身上的肌肉越發清晰,一塊一塊地顯路出來。
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支菸,窗外微風拂過,吹得煙霧飄散,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凌亂,躁動。
“噹噹噹……”
宿舍門外響起三下敲門聲。
路城恍若未聞。
隔了幾秒鐘,他才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
抬手,將燃了一半的香菸放進嘴邊,深深吸了一口。
灰白色的煙霧從唇間緩緩飄出,在玻璃窗上留下一縷縷渺渺倒影。
繚繞,縹緲。
男人的身影投映在玻璃上,模糊的映象中依稀辨認的出深邃的輪廓,健拔的身形。
“噹噹噹……”
又是三下敲門聲傳來。
跟剛才的聲音相比,略顯急促。
路城抬手抹了一把臉,把猩紅的菸頭掐滅,轉身扔進菸灰缸裡,朝門口走去。
房門開啟,就聽到王兆平一個勁的咳嗽聲。
“咳咳……你房間裡著火了?怎麼這麼大的煙味兒?咳咳……”
屋子裡的煙味猛竄出來,直撲王兆平面門,嗆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有事嗎?”
路城靜靜地看著對方,因為煙霧的薰染,他的眼尾有些泛紅。
他長得本就俊朗,這樣黝黑中帶著一抹殷紅,反倒添了幾分性感。
只是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低氣壓,帶著掩不住的冷冽。
“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王兆平看著路城,不解地問道。
因為剛剛劇烈地咳嗽,那張方正的臉龐漲得通紅。
他剛才從樓下經過,看到路城宿舍裡的燈亮著,這才過來敲門。
路城沒有說話,轉身離開門口。
王兆平挑了挑眉,推開門,跟著走進去。
“說說吧。”
他拖過一把椅子坐下,衝著路城抬了抬下巴。
路城斜倚在唯一的一張桌子前,側首覷了他一眼。
“說什麼?”
“嘿!”
王兆平瞧著他這副不冷不淡的樣子,瞪了瞪眼睛。
“你不覺得你這段時間的狀態有些反常嗎?”
“以前是連著攢假,一到假期,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
“現在倒是不攢假了。整天整天地貓在部隊裡,連家都不回。”
路城聽著王兆平在旁邊叨叨個不停,沒有說話。
從桌子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放進口中。
拿起打火機,點燃。
煙霧徐徐上升,有些燻人,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隨後將手中的煙盒跟打火機扔進王兆平懷裡。
煙盒裡還剩下一根菸,王兆平衝著路城揚了揚手中的煙盒,“嘖嘖”兩聲。
“瞅瞅,煙也抽得勤了。”
王兆平抽出最後一根菸,點著,聲音暫時止住。
狹□□仄的房間裡一時間陷入沉寂,靜得連牆上鐘錶微小的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過了許久,路城的煙抽了一大半。
他把煙夾在手中,唇瓣囁嚅了幾下。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