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家裡，這叫怎麼回事？”

“剛來那會兒，咱家沒方，在人家那兒借住。”

“現在咱們家就剩建菊在這兒，完完全全有方住了！孟小北也不回來了？就在外面住成習慣了、不回家了！”

大姑悶聲：“願意這麼住，讓住著唄，又不妨礙。”

姑反駁：“這歹咱們家人，可別回頭變成人家家人了，這簡直太逗了！”

只有小姑個柔聲柔氣說：“在那住著也挺，內誰也不常回去，屋裡還擺多畫畫東西，小北需要什麼反正我給送過去唄……又不麻煩……真不麻煩……”

每人心裡都有自己想法和盤算。

孟奶奶眼裡有猶疑和閃爍，嘴上仍然說：“咋就能成人家家人了，還姓孟不？還俺孫不？還管俺叫奶奶不？還俺家人。”

老太太極喜歡少棠。這人倘若真小北親叔叔親舅舅，就放心了，可惜少棠不姓孟，終歸要隔著層。

姑說：“你看孟小北現在跟咱們家人親，還跟內誰更親？”

“小男孩，這個年紀，沒心沒肺，正心時候，培養時候。”

“親爸親媽本來就不在這兒，時間了快連親爹誰都給忘了。”

“您看現在跟誰關係最親了呢？反正如果我，我肯定不會把我們家寶貝兒送給外人養，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媽，您養了半天，可別最後成了給別人養兒！”

“您趕緊做主，讓咱家孟小北搬回來住！”

第十章岐山變故

小北奶奶偶爾跟孫提過,要不然你搬回來住,家裡有空方了，大寶貝兒，跟奶奶也親親！

孟小北當然老不樂意了,又不能說不跟奶奶親。奶奶家統共就兩間屋，住小屋,就跟小姑睡,小爺都多大個爺們兒了,還跟小姑睡張床上,什麼事兒啊？

孟奶奶說：“這有什麼？那你姑！別人家孩多,不都這麼擠著睡？”

孟小北垂眼：“……我不習慣跟女睡。”

孟奶奶說：“不然你跟俺睡？”

孟小北：“您不女啊！！”

孟奶奶咂：“俺都老太太了,俺就不算女！”

孟小北仰面重重倒在床上，扭來扭去，歇斯底里嚷：“哎呦您快饒了我吧，您睡覺就跟要拆房似，樓都震塌了！唐山又震了！”

孟奶奶罵：“胡說！你！……不然跟你爺爺睡？”

孟小北哈哈大樂：“您快饒了我小姑吧！還您跟爺爺睡吧，我爺爺反正耳朵已經背了。”

孟奶奶從床上拾起笤帚疙瘩，孟小北飛快彈起來，捂著腚逃跑……

學校年度校際運動會，全天停課，大操場上各班學搬小板凳坐，組成整齊方陣，運動員們穿背心短褲，後背上貼著號碼。

們班女齊聲喊著號：“孟小北加油！！！！！”

孟小北穿白色跨欄背心，小短褲，細瘦身形在背心裡都晃晃蕩蕩，兩條手臂卻很有力。壓後身，急速發，快步助跑，然後就起了！小學年紀，跨步騰空說實話毫無技術量，就比別人躥得快，滯空時間，爆發力強，整個人蕩去。

管丈量育老師都沒防備，發覺坐太近了，往後躲，直接從小馬紮上仰過去。

孟小北噗嗤聲吃到沙坑裡，吃嘴土。

那躥竟躥了米，拿了遠年級第名。

孟小北從沙坑裡爬來，半邊身裹著層沙土。嘴角掩住小得意，半不，雙細眼酷酷，已經有股大家風範。

越不、不賤兮兮男孩，越招人待見。

祁亮不參加專案，拉拉隊裡唯男。祁亮帶群女喊號：“孟小北樣！”

全女跟著喊：“孟小北樣！”

祁亮：“孟小北再來個！”

女齊喊：“孟小北再來個！”

祁亮：“孟小北我你！！！！！”

女：“……”

班裡女孩這回不跟著喊了，那時候也還沒有那麼豪放呢。方陣裡陣噗噗嗤嗤竊，然後幾句低語，幾枚紅臉，最後哈哈哈陣哄。

後來4X50接力，孟小北們班第。小學破操場呈不規則奇怪雞蛋圓型，孟小北跑彎那個，離心力讓失去平衡，接瞬間幾乎撲飛去，把歪歪扭扭遞進同伴手中，然後重重摔倒。們班接力後來拿了第名。

每個班方陣後面，還稀稀拉拉坐著各班家陣容。有給孩拎鞋，有端茶送水汗，有討老師找班主任拉關係。

孟小北把球鞋脫掉，鞋帶系起，鞋瀟灑掛在肩上，光腳走回座位。

放眼掃向家席，心裡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