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以後完全被陸家兄妹牽著走,這才是真正大崩潰。
“陛下,勝負乃兵家常事,而且我得到訊息,林緲身體太差,一路車馬剛趕赴邊鎮便生病了,請陛下不要過於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我們再等等。”
榮平看起來還是那樣的堅韌,平靜,皇帝略微定了神,請人榮平就在宮裡住下,若再有軍情,可以立即商討。
其實榮平心裡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不得不借住大量安神香才勉強睡下,實指望次日一早就收到林緲收復失地的訊息。
“報,報……”
“快講。”
皇帝衣冠儼然,顯然也是一夜未睡。
“我軍,我軍又失去了兩座城池,大軍再次後撤四十里。”
皇帝身體一晃,險些暈過去,榮平急忙扶住他,怒道:“告訴林緲,就地組織反擊,不許再撤!不許再撤!”
她蒼白著臉看著帝王弟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緲沒有聽她的話,依然在繼續後撤,那架勢……簡直就像是帶著大軍調頭衝京師來的。
京中的官員貴族已經晃了神,開始商量南撤,不少人已經開始變賣財產,讓妻小先往南方移動。京中大街毫無往日繁華迷離氣象,一片兵荒馬亂。黃昏時分,安鄉哭著來找她,說自己準備賣掉一座莊園,籌備些金子,結果卻有暴民襲擊她的車隊。榮平聞言,差點一頭厥過去,這不是她噩夢中的場景嗎?
只是引起騷亂的不是亂政的陸家姐妹,而是林緲。
“姐姐,”年輕的帝王拉著她的手,顫抖著問:“那個林緲是不是恨你?”
所以他隱忍多年,只為了報復。
榮平聞言,怔住了。恨我嗎?
榮平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選擇了退婚,等同背叛。日後權勢滔天,也不曾眷顧提攜半點,在用不上的時候,就把人扔在角落裡吃灰,用得上的時候,就使勁利用,他確實有充足的理由恨她。但是……
“本宮是不會錯的。”榮平的眼神冷銳如冰,亙古不化:“用愛恨說話的,都是蠢材。”
林緲的心思幽昧晦澀,無人能猜,她也從來不去做那麼無聊的事。她只要知道他不蠢,還絕頂聰明,那就夠了。
“陛下”榮平公主面對帝王單膝跪地:“臣榮平請求出京督戰。”
“姐姐?”帝王大驚:“你要去前線,這太危險了。”
榮平公主面容堅毅,目光灼灼,皇帝一瞬間幾乎從她眼睛中看到死志。“我這裡還有百名死士,乃是林緲親手調#教,給我關鍵時刻用來防身的,如果他真的抗命不遵,甚至意圖不軌,我就用他訓練的死士,親手殺了他。”
“好。”皇帝握緊了榮平的手:他的姐姐哪是那麼容易被人利用的。
15.公主(15)
“到這裡就可以了。”林緲在地圖上畫了個圈,指給各位披堅執銳的將領看,並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作戰方案人手一份發放下去。
“我們是不是終於不用撤了?”
“老子和手下的兄弟們都憋壞了,這一路跑的,跟狗攆的似的。”
“打死那幫狼崽子!可恨!”
……
與群情激奮,摩拳擦掌的眾位將領相比,林緲的反應非常平淡。他的神色也跟往日釋出撤退命令時相比,沒有任何異樣。他的文書寫的非常詳細,明確,哪支部隊在哪個時間趕到哪個地點,需要攜帶什麼樣的準備物資,說的明明白白,甚至於連可能遇到的如水源,山體滑坡,毒草毒蟲等問題都考慮到,應對方法在下面標的清清楚楚。
“看完了就燒了,自己去準備吧。”
“是!”
眼瞧著一張張精密構思過的文字變成了灰,林緲白的有點發青的臉上也並沒有什麼波動。但得到訊息的陸淵卻急壞了。
陸淵的職位被取代後,並沒有急著回京,他不能離陸萱太遠,他必須重新肩負起邊關的責任,握住這個權利,才有可能救回陸萱。甚至於為了計劃順利,一開始的三座城,他連邊防圖都沒有交給林緲,根本不進行工作交接。
連失三地,這是殺頭的重罪!哪怕榮平看在老情人的份上,要對林緲網開一面,但這元帥他是絕對當不成了。
哪裡知道林緲竟然毫不在意-——那是一張過於淡漠的面容,你根本看不出他潛藏的是什麼心思,他連朝廷就地反擊的聖旨都敢不理會。但漸漸地,這兩天陸淵終於回過味兒來了……林緲雖然在撤,但他的軍隊力量幾乎並沒有什麼損失,大多減員還是因為跑得不夠快,所以掉隊了。
但軍隊中的情緒卻發生了變化。因為每次開戰,敵軍都把陸萱送到陣前,敵軍奪得城池,陸萱也得意洋洋,還跳舞助興,這讓大家對她恨得咬牙啟齒,連陸淵也恨上,恨得把他們二人一人一□□吃了。
屬下問林緲為啥不打只退,林緲就說“投鼠忌器”
高層將領知道內情的,明白林緲的忌諱的是“作戰地點在陸淵以前的防區內”,陸淵要再上交城防圖,林緲也是不信的,他有理由不信。所以他一路撤,硬是撤到陸淵防區外再作戰,這一路他撤了多遠,就為陸淵拉了多少仇恨。而普通官兵百姓卻都會以為那個“器”指的是敵軍陣前耀武揚威賣國求榮的“陸萱”,因為陸侯爺愛她呀,愛她愛的發瘋。可憐林帥病弱勞累還不得不顧忌陸家兄妹的安危和情感,甚至屈服於平遠侯的淫威——簡直忍辱負重小白花。
這場戰事一結束,不管是贏是輸,他們兄妹二人在中原皇朝都再無立足之地。
林緲早就盤算好了,哪怕他一開始就老老實實配合林緲工作,林緲也會找機會實施自己“大撤退”的計劃。
終於想明白的陸淵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整個人都麻木了。林緲啊,你未免太惡毒了——真特麼跟榮平一路貨色。
“這個山口非常重要,狙擊殲滅能不能成功,就看這裡能不能堵住。”林緲端著千里鏡看了一會兒,命令手下備馬,準備自己親自去看看。
“那山道非常狹窄,樹叢密集,不適合騎馬,得步行,我去就好。”這名手下也是榮平當初派來的學徒之一,他現在已對林緲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這個林郎除了身體不好簡直哪裡都好。爬山坡這項工作,一看就不適合病弱的林帥嘛。
林緲剛要回絕,就有人來報榮平公主到了。
他有點意外,才吩咐接駕,榮平已分開人群來到了跟前,氣勢洶洶,渾身戾氣,彷彿一團燃燒的火焰,在場眾人都吃了一驚,有些意外有些害怕。林緲的視線落在了她身後黑壓壓一片,彷彿一團濃重死氣的衛士身上,眉頭微微壓低了一些。
“我命令你,就地組織反擊,不許再撤。”
榮平死死地看著林緲,他的眸子深邃幽暗,沉藏著榮平看不明白的東西。
“哦。”
哦?哦你個頭。他答應的過於隨意,過於敷衍,榮平在他人面前長久維持的從容淡定幾乎一瞬間破裂,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巴掌。
林緲沒什麼表情的
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