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領導們固然不敢得罪自己那位靠山,但若有把柄落到人家手裡想必不可能客氣,而靠山再厲害也不會做明顯違反組織原則的事。
這就是簡剛窩火的原因:白鈺這一下捏得不輕又不重,嚴格來講幾張假髮票不算嚴重問題,可上綱上線有可能導致包育英說的“回頭看”,又容易引發新問題。
查干部都從經濟角度著手,這已是官場心照不宣的通用手法,大家都懂的。
長長沉吟後,簡剛在心裡作了兩個決定:
一是以後亂七八糟的發票都從財政那邊走,遠離扶貧資金,遠離白鈺;
二是暫時按兵不動,不跟包育英等人搞對抗,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除非觸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打定主意,簡剛又撥通王彩美的手機,以命令的口吻道:“到我這裡來一下!”
四樓副鄉長辦公室。
白鈺臉上沒有勝利後喜悅,相反心裡沉甸甸象壓了塊鉛。此時此刻終於理解父親從鄉鎮一路懟到省的艱辛與苦澀,不是不想與人為善,而是環境逼迫之下必須抗爭,否則只能任由別人欺負。
細算起來,按民間說法到苠原任職還沒“滿月”,參加的第二次鄉黨委會就跟簡剛為首的主流勢力鬧翻了,日後處境可想而知。
但順從的後果可能更糟:那疊發票就是一個試探,倘若稀裡糊塗簽了,以後會有更多掛羊頭賣狗肉的發票,到頭來報銷發票的人沒事,自己要落得“稽核把關不嚴”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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