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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對不起,我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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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就準備走了嗎?”

李赫跟著李昊等人走出游龍書院,在書院的門口站了下來。他的那輛警用防暴車還停在書院對面的停車場裡,尹秀娜跟在他旁邊,海凌迦稍微晚一點,也從書院裡走了出來。

這時不過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光,陽光很好,明晃晃地照著寒冬消退的大地,但畢竟冰雪融化也沒幾天,氣溫依然很低,讓人覺得陽光也似乎很不真實。

“要不然呢?”李昊把一隻胳膊搭在自己這個小堂弟肩上,因為年齡差距太大,他其實和李赫接觸得不多,但畢竟血緣擺在那兒了,再加上生死苦難久別之後重逢,那種親切感也是發自內心的。對於李赫的問題,李昊就只是很平靜地笑了笑,他都不想過多解釋什麼,能活到現在的人,都懂。

李赫朝尹秀娜招招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給李昊介紹了一下,尹秀娜得知這是李赫的堂兄,這已經是他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了,特別隆重地朝李昊深深鞠躬。要不是她大著肚子彎不下腰,這個躬估計得鞠到九十度去。

其實李昊的內心是覺得自己這個堂弟很牛逼的,自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連個喜歡他的女生都沒有呢,這小子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不過他也不敢把這種內心的羨慕表現出來,他已經聽到來兮和趙季咬了一陣耳朵,兩個人分明在討論著桑藜,一想到桑藜這半年多來跟他們生死與共,一樣地跟親人沒啥分別,李昊就覺得這碗水端不平。他知道來兮和趙季肯定是向著桑藜的,當然也不敢表現出對尹秀娜多熱情。

好在這時海凌迦也走了上來。

李赫趕緊給李昊介紹說:“哥,這是海凌迦海教官,原來是航空學院的飛行教官,後來是小千山基地陸航部隊的武裝直升機飛行員。”

李昊想起桑藜也曾經說過,來到這個時空以後,她遇到過在另一個時空的老師李寂城和那時候也屬於他們教官的海凌迦。不過對於兩個時空有交集和重疊這個事情,不管是李昊也好,還是來兮和桑藜也好,都已經不去想了,之前的經歷就像是他們集體出現記憶錯亂,再去找那個作者什麼的也已經失去意義,說一千道一萬,他們都要立足於眼前的現實活下去,而這是末日。

李昊和海凌迦互相點頭致意,也就是第一次見面,李昊畢竟也不是那種自來熟的人。他就是轉過頭來看著李赫說:“咱們兄弟好不容易重逢,就不要再分開了,你帶上弟妹跟我們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李赫點點頭,這對他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桑藜,但如果能有時間慢慢地再去化解吧。他看向海凌迦,問:“海教官當然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他們之前過來,也就是為了給範老先生這個倖存者營地通風報信的,就算沒有遇到李昊,他也沒打算留下來,這裡太不安全了。

海凌迦則有點猶豫,她看得出來,這個營地在範老先生的治理下維持著末日裡十分難得的良好秩序,她有些不忍心看著他們遭受一場滅頂之災。當然她也不是滿腦子只有熱血的愣頭青,如果這裡可以守得住,她倒不介意留下來盡一份力,但如果這裡註定守不住,那陪著他們一起死難,也並沒有什麼價值。至少,她現在還不想死,她也想和自己的所愛重逢。

李昊看出了海凌迦的心思,很直率地說:“這裡守不住的,我不是在嚇唬老人家,入冬以來,我們一直在狼狽逃竄,現在的喪屍,和最開始真的完全不一樣了。這裡依仗的僅僅就是一條河而已,這還是冰雪化凍了,不然的話這地方抵抗不過半小時。”

海凌迦皺起眉頭,說:“那要是照你這麼說,不管逃到哪都沒用,這個世界會被喪屍徹底統治,人類將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李昊聳了聳肩,說:“目前看來就是這樣,喪屍不怕死,不會累,數量又比倖存者多太多。如果倖存的人類還能全部聚集在一起,依靠現代化的武器裝備,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從這場災難爆發之後,人類社會就迅速地分崩離析了。你在小千山基地呆過,那裡的條件夠好了吧,桑藜說那裡最多的時候超過十萬人,有整整三個師的正規軍,防疫和隔離的措施不可為不充分,但跟不斷變化的病毒以及根本無法預測預測的變異結果來,人類的現代化武器大部分都還沒有來得及用,會使用武器的人就都已經變成喪屍了。如果下一次這些喪屍開著飛機坦克來進攻我們,也請一點都不要奇怪。”

海凌迦冷冷地說:“說來說去,你的意思就是人類一定會滅亡,是吧?”

李昊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同伴,說:“就算是又怎麼樣?難道我們就不活了?喂,你不要以為人類滅絕了好像我會高興啊!我這個人,只是不到最後一刻,就不打算放棄,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打死我都不會自殺,反正都要苟下去而已!”

海凌迦給李昊這麼一說,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其實她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笑的理由,可難道哭喪著臉就能解決問題?她伸手把散落的頭髮理到耳後,說:“好,我加入你們,如果你能給我找到一架飛機,說不定我就能把你們帶到世界的邊緣苟活下來了。”

李昊對海凌迦豎了豎大拇指,要說飛機也不是找不到,有機場的城市多了去了。可如果以為有一個飛行員就能把飛機開上天,那就是笑話了。

不管怎麼樣,李昊和李赫在這裡重逢,也是意外的驚喜。李昊的守夜人就是到這裡來交換物資的,尤其這裡有個汽車修理廠,他們用大量的子彈換來了汽車的維修保養以及一些加固型的改裝。現在改裝的活兒已經基本做完了,又發現有大量的喪屍在靠近,李昊不走才是怪事了。

李昊把李赫他們3個人帶回了他們在這裡租用的臨時營地,給李赫介紹了守夜人的成員,在路上他們有損耗,也有增加,現在守夜人有39個人,加上李昊他們3個,這個數字也在最近幾個月來第一次突破了40。桑藜沒有回營地,來兮和趙季去找她了,李昊下達了準備撤離的指令,她們會在隊伍出發前把她帶回來的。

李赫把他車裡那兩隻還沒有來得及吃的麂子貢獻了出來,因為氣溫低,這兩頭麂子倒也還沒腐壞。李昊他們很高興,他們在逃亡過程中也偶爾會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動物,但是像李赫這樣一次就搞到兩頭幾十斤中的麂子這種情況還真不多,而大多數的時候,他們也是靠收集到的各種包裝食品過日子。

不過就算是要弄吃的,也沒有拖慢他們收拾準備的節奏,無非就是派了兩個人專門收拾獵物,架了兩口鍋燉著罷了,其他的人流著口水,該幹嘛還是幹嘛。而且,聞著燉肉的香味,幹起活來還格外有勁兒。大約也就是過了一個小時以後,足夠40個人吃的燉肉包括主食都已經準備好,裝車的物資也全部收拾乾淨,就等著開飯之後就上路了。

這時,他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昊走到外面,就看到範老先生的那個得力干將張聰帶著一隊揹著槍的民兵大踏步地走了過來。

李昊倒是一點都不慌,他可不擔心範老先生會強行把他們留下來什麼的,他雖然只有42個人,但能戰鬥的起碼有40個,而且戰鬥能力不是這裡的民兵可以比的。範老先生要是突然出現什麼神操作要強留他們的話,一場火拼下來,李昊有把握把這裡整個給廢了。

“李司令,出大事了!”張聰顯然不是來火拼的,他帶來的民兵一眼就能看出一種掩飾不了的慌張。

李司令?李昊嘀咕了一下這個稱謂,怎麼都覺得有種老電影裡那種反派的既視感。他也沒有追問出了什麼大事,之前的無人機偵察結果顯示喪屍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才會抵達這裡,它們不可能突然出現在河對岸,如果它們現在長出了翅膀,無非就是幹一場然後死掉罷了。

這沒啥好慌的。

張聰見李昊一臉風平浪靜,內心不由得對這個年輕男人多了幾分欽佩,但現在也不是誇對方的時候,他直奔主題地說:“我們剛剛收到一組求救的無線電通訊,有一支倖存者小分隊正在朝我們的方向趕來。”

李昊點頭說:“所以呢?”他知道這地方算是個較大型的倖存者營地了,有奔走在路上的倖存者隊伍聯絡上他們趕過來這一點都不足為奇,所以他還是想聽張聰接下來又要說什麼。

張聰對李昊的淡定真的太佩服了,他說:“這支倖存者是從西面過來的。李司令你可能對附近的地形地貌不太熟悉,我們這裡的北面是大江,自古以來被稱作天塹,喪屍過不來,但沒有大型水面艦艇我們也過不去,東面是省會,不用說現在也是喪屍的大本營之一,之前發現的喪屍是從南面來的,現在這支倖存者被喪屍趕著從西面逃過來了。”

“守夜人!全體登車!”李昊聽明白了張聰的意思,喊了一聲:“聽我命令,馬上出發!”張聰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就是現在這兒就要被喪屍三面包圍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人類的正規軍在三面合圍打殲滅戰的時候都南面會有縫隙,更不要說喪屍了,但這種縫隙越早的時候越大,越往後就越小,最後會圍得水洩不通,這種時候,多停留一分鐘,就是離死神更近一步。

“李司令!”張聰並不只是來報信的,他提高了音量,說:“老院長說,希望你能帶上我們一起走,由你來做我們所有人的總指揮!”

李昊笑了笑,搖頭說:“對不起,我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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