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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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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中。

妖嬈的美人在側,纖纖素手伸到了他衣襟中。

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另一個明豔靈動的女子,他嘴角輕揚,將豐盈的美人攔腰抱起,扔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他俯身上去,美人抬起下巴索吻,他卻避開了,徑直去解她的衣衫。

美人嘟起了嘴,嬌弱無力的說,“陛下親一親我嘛,只要一下……”

殿門突然被推開,素香跑了進來,滿面淚水。

陛下被唐突,隨即眉間有怒火,“你來做什麼,這是你來的地方嗎?”

素香想不起來什麼禮儀,該不該跪,只全力清晰的說出這一聲,“陛下,她走了!”

陛下微怔,是她又一次離宮了嗎?

他強作輕描淡寫的應了句,“知道了。”

美人嬌呻的催促,他附下身輕巧解開了粉色衣帶,纏綿銷魂的抱在一塊兒。

春風一度,顛鸞倒鳳。

如此香豔的一幕落入眼底,素香的心疼得難以說出話來。

她拼盡全力張了張嘴,出了聲,“陛下,她沒有了,皇后薨了!”

這一聲入耳,他直起上半身怒吼,“閉嘴!你找死嗎!”

怎麼能說如此晦氣的話!

素香無力的跪在地上,“這世間……再沒有云知了,陛下……”

他怒不可遏的下了床榻,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你敢詛咒她?”

素香沒有去捂臉,唇邊悽笑。

“陛下有無數春宵,抱不完的美人,不必去瑤華宮看上一眼,反正,你這幾個月來沒有看她一眼,你一眼都沒有看她!!”

床榻上的女人懵懵的瞧著這場面,嬌弱無力的喚了聲,“陛下。”

他大步出了殿門,步子中盛盛怒意。

這個不知死活的婢女敢騙他,敢詛咒他的妻子,他一定會賜一個體面的死法。

臨近瑤華宮,兩個女子模模糊糊的哭聲,哭斷了他心裡一根弦。

她們在哭什麼,為什麼要哭?

他腳下漸漸虛空,踩不穩步子。進了宮門,入了寢殿,豔兒和陸敏在她床榻邊哭著,而她,面容安詳,躺著一動不動。

文佑坐到她床邊,去摸她的手。

她的手原本就冰涼,在這深夏季節,此刻竟像從冰窖裡撈出的一般。

文佑責怪著,“怎麼不給她蓋上被子?”

他伸手去抓被子,目光卻在她蒼白如雪的唇上定格,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一絲血色。

“你們平日裡,不曉得給她喝薑湯棗茶嗎?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豔兒直直的瞪著他,此刻,她心裡只有痛苦和悲憤。

“陛下日日美人在側,如今想起皇后來了?皇后的身子寒涼,哪有你那些美人新鮮有趣!”

什麼皇帝,什麼皇權,眼下在豔兒眼裡屁都不是。

豔兒只知道雲知病重了數月,雲知的夫君一眼都沒有來看,一眼都沒有!

文佑呼吸不過來,再垂眼看這床上的人兒,他竟沒有勇氣去探一探鼻息。

這個女人身子素來強健,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握著她的手,使勁的放在掌心揉搓著。

“知兒,你是不是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這麼久,我來了……”

可是她的手怎麼也捂不熱。

“知兒,別跟我慪氣了好不好?你恨我,可以罵我打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豔兒瘋笑著,這位陛下,雲知的夫君,是多麼可笑啊。

“她病重了四月有餘,你日日美人在懷,荒廢朝政,後宮如今懷有身孕的就有五個,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陛下!你可有一日,想來看一看她?

數月來,雲知日日若無其事的捏針刺繡,彷彿歲月靜好,安然無恙。可她每當日落,總會面對瑤華宮的宮門,有片刻的失神。

她在等一人,她在等……

他渾身顫抖著去把這沒有動靜的人兒摟在懷裡,嘶啞著,解釋著,“不是這樣的,知兒你把眼睛睜開,你聽我說,我只是想讓你生氣,想讓你罵我一句,我想聽你罵我一句啊!”

“你就真的不在意嗎,我那麼混賬,你起來罵我,好不好?”

“我要她們做什麼,我一個都不想要啊,我只想要你,知兒,我只想要你……”

他的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髮,她的髮間溼潤了一片。

他又捧起她的臉,透過一片水花看著她,“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這個女人毫無反應,他的口氣又冷淡起來,眸中蒙起寒霜。

“你再不醒來,我會給苓嬪一條白綾,那些女人一個都活不了。”

“你開口,為她們求情,我就放過她們。”

可是無論他怎麼說,懷中的人兒隨著他的折騰,紋絲不動。

陸敏苦笑了聲,勸道:“陛下,節哀。”

素香也走了進來,她從陛下懷中奪過了這個已無聲息的女子,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床榻上。

“啊……”

他喉尖嘶啞顫抖的一聲,似乎把他的痛苦宣洩出了幾分。

他隨即抱頭大哭,腦海中一片空白。

半晌後冷靜的空當,抬眸張了張嘴,“她……可有給我留話?”

素香點了頭,輕輕的放平了雲知的手掌。

“她說,請陛下好好活下去,務必將太子殿下培養成好君王。”

“還有呢?”

“沒有了。”

文佑點了頭,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沒有了……沒有了……”

他笑得面目模糊。

素香安撫似得輕拍了下雲知的手背,彷彿是知道她看到此狀會難受。

素香突然想起了什麼,隨之端起了他身側的一盆衣物。

從進來到現在,他都不曾留意到她的床頭多了這些東西。

素香把它們呈給了陛下。

“這些東西,費了她這幾個月的時間,數月來白與晝,她的手幾乎沒有停過。她雖沒有留下什麼話,可這些東西,是她留給你的,陛下。”

他抖著手,撫上最上頭的荷包,上頭一個精緻的“佑”字,竟然是出自從不做細活的她的手。

荷包下有襟衣,有外袍,還有一雙靴子。

手笨的她,的確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

他的心頭被巨石堵得嚴嚴實實,無法呼吸。

他竟然會覺得,她不在意,他是有多蠢……

素香低聲道:“陛下,在你日日新歡花前月下的短短兩月內,她的身子每況愈下,再沒有好轉,四個月前,就已病入膏肓了。”

“她的病由心而生,沒有了求生的念頭,如何能活下來?”

“她日日心痛,但從未對你心死。”

“陛下,你根本不懂她!”

文佑又哭又笑,狼狽至極。

他不懂,他是不懂。

她內心越是痛苦的時候,面上越會平靜。

可他竟然不知。

作天作地,作盡風流,只想有朝一日在她眼底看到一絲絲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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