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很有蓬萊州的特地,綠意盎然,林子多,路多。管家親自帶路,將於竹和雲知送到一四合院前。
管家道:“大人吩咐過了,這四合院裡頭有三間屋子,公子住東間,這位……住西間。”
他說到雲知時,看到一臉的麻子卡了殼。
於竹道:“這位管家,刺史大人為什麼接我來府裡,你知道嗎?”
管家道:“是一位貴人交代了大人的。”
於竹兩眼放光,“是我爹爹交代的嗎?”
管家道:“那我可不知,公子可得空去問問我們家大人。”
於竹笑嘻嘻道:“得,我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一定是我兩個侍從不在身邊,我爹爹放心不下我,才給刺史大人送信託付關照的。”
管家走後,雲知查看了東西兩房,疑惑道:“那南房更大更寬敞,為何不安排你去南房?”
於竹道:“四合院裡,東西兩邊是廂房,南面那個是正房,一般都是主人住的,不會給客人住的。”
雲知搖頭,“你不要以尋常人家的格局論之,這個四合院顯然都是客房。”
南廂房中有侍女進進出出打掃,雲知上前問道:“你們為什麼打掃這間房,可還有人來住?”
侍女道:“是的,大人交代了,務必要將南廂房打掃的一絲不苟。”
看來,還有個大來路的客人即將入住。
雲知進西廂房打量了一圈。
刺史府的招待很是周到,屋中茶水糕點果品一應具全,雲知坐了會兒覺得無聊,又去了院中。
於竹將糕點茶水都端到了院中的石桌上,翹著二郎腿吃的歡。
雲知過去坐下,道:“這裡還不如蓬萊樓熱鬧有趣。”
於竹道:“那是,蓬萊樓人多事多,天天能看幾齣戲,要是呆不下去了咱就住回蓬萊樓。”
話音剛落,管家又迎著兩人進了院子,恭恭敬敬道:“萬公子,這間南廂房是給您的朋友準備的。”
看清來客後,雲知和於竹皆目瞪口呆。於竹驚奇道:“那是蓬萊樓的萬管事!有這麼大個客棧,他來住刺史府做什麼?”
雲知張了張嘴,卻啥也說不出來。
她吃驚是因為萬尋儀身邊那個人,他不應該在皇宮裡好好待著嗎,怎麼會單槍匹馬來了蓬萊!
不一會兒,三人從南廂房出來,管家道:“萬公子,大人今晚在府中備了宴席,還請您賞臉一敘。”
萬尋儀道:“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文佑的視線掃向院中,與雲知四目相對。
雲知迅速避開了目光,往嘴裡塞了個糕點,在心裡默唸,我這一臉麻子,肯定認不出我。
可是不對呀,我躲什麼呢?
於竹衝他們揮手道:“萬管事!您怎麼來這兒了?”
萬尋儀道:“我這位朋友遠道而來,客棧又滿客,就問刺史大人借住幾晚。”
於竹這才留意到萬尋儀身邊的這位朋友,儀表不俗,絕不是普通人。又問道:“那萬管事還是回客棧的咯?”
萬尋儀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眼文佑,文佑搖了搖頭,萬尋儀便道:“不回了,陪我朋友住這兒了。怎麼,你們不認識嗎?”
又是送廂房,又安排他們住刺史府,應當是舊識才對,可見面卻也沒打招呼。
於竹被問得一頭霧水,“我們應該認識嗎?”
萬尋儀看向他身邊那位一言不發的人,這一臉麻子很是耀目,兀然想起了什麼,道:“你是昨晚那位察覺冰塊蹊蹺,助塵錦公主洗脫罪名的人?”
雲知站起身揖手道:“正是。”
人不可貌相,眾人都察覺不到的問題,被她一語點透了,萬尋儀對她有幾分敬意,道:“不知姑娘貴姓?”
於竹唧唧咋咋的跳起來道:“萬管事好生厲害,一下子就看出她是女子!”
方才雲知心裡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昨日蓬萊樓的掌櫃無緣無故的要送她廂房,該不會這掌櫃就是皇帝陛下。那萬管事會發現她是女子也不足為奇。
可是自己都扮成這樣了,還能如此好認嗎?
只是日理萬機的皇帝陛下,真的還有空閒去做一家客棧的掌櫃?
莫非是想在蓬萊大會上選取賢才,為朝廷效力?
雲知抬起下巴,道:“我姓武,名左。萬管事喚我武左就行。”
萬管事道:“敢問武姑娘令堂是誰?”
能讓主上如此費心的,他原本以為至少花容月貌,沒成想就是眼前這個麻子臉,縱使換回了女裝,也美不了。但畢竟主上如此,這姑娘肯定有一些背景的。
雲知明白這是在問她家世,坦言道:“我是於公子的侍從,沒有雙親。”
於竹應道:“對對,她是我的侍從。”
萬尋儀蹙眉,疑惑的看了文佑一眼。這女子如此醜陋,只是個侍從,反而這於公子生的眉清目秀,且是中將郎的公子,莫非……
想到此處,他便對於竹道:“這位公子,今日刺史大人設宴款待,不如你與我們一同前往。”
這種邀約於竹必是不會拒絕的,他道:“我真的能去嗎?可你們也是客人,我跟去不太好吧?”
“自然沒有問題,多帶你一人而已。”萬尋儀繼而轉頭問文佑,“你說如何?”
文佑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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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竹心花怒放,赴了刺史大人的宴,回了金陵城也j就多了個談資,但留下雲知一人,又十分過意不去,
雲知兩手一攤表示毫不在意。
她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刺史大人邀請萬尋儀赴宴,卻沒有邀請於竹。萬尋儀明面上只是個客棧管事而已。
然而於竹似乎並沒有揪心這些。
涼啟十八州,蓬萊州地大遠超其他十七州。且坐擁南海湖,金陵城所食的山珍海味,大多都出自蓬萊。
蓬萊刺史的宴席上,定是少不了珠翠之珍,許多隻聞其名未見其實的山餚野蔌,沒準今晚都能大飽口福。
於竹把他所帶的衣服都換了一遍,來徵求雲知的意見。
可是男人的衣服千篇一律,她實在看不出變化,便敷衍道:“好,這件好。”
於竹道:“我這是碰了什麼運氣,能跟萬尋儀住一個院子!他竟然還邀請我一同赴宴。”
雲知乍舌,“你換衣服莫非是因為萬尋儀?”
於竹道:“反正這麼大場面,必須要好好注意儀表。”
她道:“你跟我在一起這些天,可從沒注意過儀表。看在萬尋儀在你心目中不一般。”
於竹道:“女俠你跟我在一起這些天,也沒注意儀表呀!”
雲知將手中的棗子丟了過去,“說過了,不要叫我女俠,今天我不是說了麼,我叫武左。”
“這不是沒有旁人在嘛,”於竹嘟囔道,“不過武左這名字可真夠難聽的,像仵作,怪滲人的。為什麼要叫這麼個名字?”
雲知嘴角掛著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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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