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北京城待多少個盛夏,含釧總覺得當年的夏日最為酷熱。
今年尤甚,熱得人腦袋嗡嗡的,兼之胸悶氣短,一整天只想躺著,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吃。
進入七月下旬,薛老夫人同英國公一家去了通州山上的別院避暑,距離張三郎讀書的山茅書院不遠,據說很是清涼舒服,老太太每隔三日便要寄信回來,信的內容不同,但中心思想都是一樣的——千呼萬喚,含釧跟她一道去。
今兒個的信來得有些早,早膳還未用完,水芳便喜氣洋洋地拿著信過來。
厚厚一沓。
含釧嚥下三鮮燒麥,拿小銀刀把信封開啟,十來頁紙,沒一會兒便看完了,笑起來同徐慨道,“若咱們與書局有路子,就幫著收拾梳理祖母的來信——指不定還能編撰一本不錯的遊記!”
徐慨埋頭喝粥,今兒個難得沐休,早上睡得稍晚,如今很是神清氣爽,好似把這些時日加夠的值全都補回來了,這廝既捨不得放下熬得粘稠香甜的南瓜粥,又急著搭媳婦兒的腔,險些被粥水燙到。
徐慨“嘶”了一聲,抬了抬眉,“這還不好辦?請常祿大哥幫忙聯絡書局,咱們自個兒出錢印個百千冊,誰上門就硬送誰一本,我拿去吏部散,從尚書到侍郎都得看!看完還得給我交體會!體會寫得不深不實不細就扣祿子...”
徐慨越說越離譜。
含釧笑著拍了他一下,“可別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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