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江南的雨,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而斜斜,綿綿而瀟瀟,令人又喜還愁。
一行人駕車的駕車,頂傘的頂傘,站在州城郊外通往沈白居住莊子的小徑上。
穿著粗布短衫的村民扛著農具經過他們的身邊,紛紛回頭打量著這些官府中人,敬畏的神色裡都是掩不住的好奇。
村民們壓低的議論聲卻還是順著微風,吹到了沈白耳中。
“那不是沈相公嗎,聽說他不是跳河了嗎?”
“好像是被官府救活了。”
“這被救活之後,怎麼變的傻傻的?”
“他身後怎麼跟著那麼多的官差?”
“那還用說嗎?犯了那麼大的罪,能活著就不錯了,肯定是押著他來抄家的!”
“好好的孩子,都是咱越州的解元了,犯得上去舞弊嗎?”
“就他那個家,有甚可抄?”
也不知道那些村民無意的還是刻意的,這些話一句不差的落在了沈白的耳朵裡。
沈白撐著傘,站在路邊苦笑。
古代勞動人民群眾,當真是樸實的緊啊。
除了苦笑,他實在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畫屏走到有些愣神的沈白身後,輕聲道:“沈公子,走吧,他們已經進莊了。”
沈白回過神,發現一眾衙役已經進了莊子,他向畫屏點頭示意一下,表示感激,然後二人便隨著人群一起進入了莊內。
一路上的風景看著有些熟悉,彷彿在呼喚著沈白身體中的某些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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