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已經冷靜了下來,看見那嬌嬌柔柔朝他笑的小姑娘,再想起適才,思緒有些亂。
他本是這大燕皇帝,從小到大,不論做什麼,沒輸給過別人。他能準確地洞察人心,敏銳地嗅出陰謀,擊敗任何對手,卻因為輕敵,被那個女人給算計了。
可他能抵抗得住那個女人,卻沒能抵抗住她。
男人這時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
他此時潛身在此,是要在這大殷王府中找那個屬於他的,極其重要之物,此局兇險非常,最忌羈絆與矚目,原斷不該節外生枝,可適才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最初,其實在她第二次來雨竹林時,他便動了殺心,但他還是被美色迷惑了,未能忍心下手,所以便寄希望於她能知難而退,卻沒想到今日她又來了,而他對她,其實也根本就下不去手……
婉婉此時的心情是極好的。她縮在被中,想著自己有望改命,還有望救爹爹了,心中激動、高興又忐忑,斷不知魏昭都在想些什麼。
但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呢,這時見他瞥了過來,小姑娘便湊了過去。
她把他的手臂開啟,小兔一樣鑽進了他的懷中。魏昭沒動,也沒說話,適才,從小姑娘靈動的雙眸中,他看到竟然是純淨……
***
第二日早上,婉婉醒來時,魏昭已經走了。她拍了拍頭,暗道自己睡得太死!她穿了衣服,看外頭的太陽,大概算出了時間,知道芸香就快到了。
而後她起了身,洗漱好,便開始等她。到了辰時左右,她朝著窗外張望去,沒一會兒果見芸香匆匆而來。
婉婉開了門迎她。芸香一見小姐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成了。但倆人沒說太多,婉婉穿了衣服,梳了頭;芸香麻利地把床單給洗了,而後倆人便匆匆地離開了雨竹林。
但從房中剛一出來,不知為何,婉婉猛然間又有了那上次的那種異樣之感,總覺得有人在看她……
她驀然止住了腳步,回頭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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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房
13. 入房
婉婉又有了上次那感覺,總覺得附近有人在看她。她驀然止步,轉頭朝後看去,只見木屋桂樹,風吹葉動,枝上的花兒輕輕搖曳,祥和的很,哪裡有什麼人呢?
“小姐?怎麼了?”芸香回眸輕喚。
婉婉搖了搖頭,“沒什麼,走吧。”
倆人便這樣走了。而後按照往日,她先去給虞姬請了安,接著便返回了凌雲居。
關了自家的門兒,婉婉才說起這事兒來。她心中的感覺很強烈。
“芸香,適才從木屋出來,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影?”
“唔?”芸香搖頭,“我沒有啊,怎麼了小姐?”
婉婉沒答,再度問了一遍,“真的沒有?”
“嗯,我真的沒看到呀。”
婉婉略安一點點,暗道:莫不是又是她看錯了?但這種感覺已經有三次了。
是她看錯了,那自然是好事,但若是真的暗中有人,可就糟了!
“我們在木屋中沒說什麼吧?”
想著,她又向丫鬟問了句。
芸香搖頭,“是的,小姐,咱們沒有說什麼的。是不是小姐太緊張了呢?緊張就容易亂想啊。”
丫鬟的話安撫了她。婉婉點了點頭,仔細想想,她第二次去雨竹林出來時也有過同樣的感覺,但若是附近真有人,魏昭不應該不知道吧。
想想魏昭,婉婉便釋懷了。倆人是一條船上的,他什麼擺平不了,有他在,她怕什麼呢。
或許真的是她太緊張了。
提起魏昭,她心中暗想自己這第一步也算是邁出去了,那麼接著,一切也都有了希望。
但顯然,她不能指望如此了,那魏昭來日就能帶她走。魏昭對她沒有半絲感情,有的是什麼,她太清楚了。真到了那天,他會怎麼選擇,到底會不會帶她走,還是兩說。就此時而言,她在他心中那一定什麼都不是。
所以,她得勢必得到他的心才行。
可他看起來真的好冷,沒有半絲感情的樣子,也不知他對女人怎樣?又把女人當作什麼?
思及此,婉婉心中又沒了底兒,他畢竟是個帝王呀!而她,剩下的,好似又什麼都不會。
想著想著,小姑娘咬住了嘴唇,卻是嘆了口氣。
這一日相安無事,到了晚上,她與許凝薇出去散步,無意間聽說了趙驍之事。
人說那趙驍不辭而別,只拖人送了封信回來給殷王妃。殷王妃知道後自是罵了他兩句,但也是極其寵溺的。他那被丟下的小廝得知主子不回來了,當天收拾收拾也走了。
婉婉知道,那趙驍勢必是死了,看來魏昭是做了個假象拖延。
晚會兒她回來,外頭烏雲密佈,風捲殘雲,突然颳風,下了一陣暴雨。雨後彩虹現於天際,萬物都被清洗了一番,空氣格外清新,婉婉看了一會兒書,便去沐浴了。
水中飄著花瓣,水與她胸齊,小姑娘坐在裡頭,雪白的身子看起來朦朦朧朧的。她一面自己往身上撩水,一面想著事兒。
可想了好久,毫無頭緒,越想越不知該如何做?眼下下次見面都是難,還提什麼別的呢。
婉婉驀地又想起了第一次和那第二次去雨竹林,他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情形。
該不會,她下次去,一切又打回原型了吧,又或是,他會兇她?當什麼事也沒有?反正她也不敢和別人說?
會不會還罵她,說她活該,然後讓她滾?
小姑娘一下子想了好多,小手越攥越緊,甚至腦中都有畫面了,想的胸口起伏的越來越厲害,還一發不能收拾,怎地也停不下來了,都不知道在那浴桶中坐了多久。
直到芸香喚她好幾聲,她才回了神兒過來。
見她淚眼旺旺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小丫鬟心一顫,心疼的眼圈都紅了,說話聲音更柔了下來。
“小姐,小姐怎麼了?”
婉婉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想的太入神了。
她搖了搖頭,叫丫鬟扶她起了身。
晚風徐徐,黝黑的天幕上繁星散落,窗外楊柳隨風發出“莎莎”聲響,蛐蛐又開始叫了起來。
婉婉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服,弱骨豐肌,長髮及腰,此時散落臉旁,將那雪白清透的小臉兒襯得更小了。
只是她小臉兒冷落著,並不心悅,自沐浴後出來她便不高興了。就好像那些想的都是真的了似的。小姑娘想,就算不全是真的,那魏昭還會冷冷的,這肯定是想也不用想之事了。
她在房中越想越著急,越想越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