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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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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有些悶悶地痛。

阿陰同樣。

像是一對痴人,雪越下越大,他覺得指尖都開始僵硬,想到此趕緊提起她的手搓了搓。

“阿陰乖,我們先回家。”

雪天路滑,行車緩慢,還是早早啟程的好。車子發動後,阿陰這側有方觀澄看不到的身影劃過,人身牛頭,自然是阿旁來引渡鬼魂。

他開的小心,還不忘試探空調溫度,再摸摸阿陰的手。然後,一路平安到家。

次日刷到新聞後,他還給阿陰看,顯示西崗區某街巷無監控區域有一人死亡。

而阿陰收到障月的微信訊息:陰律不準鬼改人命數,你又想下一次地獄嗎?

她沒有回覆,默默刪掉了這條訊息,然後看著方觀澄說:“今年第一場雪就這麼大,外面都結冰了,我們這兩天別出門了好不好?”

方觀澄無奈,卻最是拿她下的決定沒轍,“我怕你在家悶壞。”

看著那和煦的面容,她心裡滿足,又懷有隱憂。拉著他坐在沙發裡,躺在了他腿上。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你昨天不是給我講了玉簪記嘛,我也給你講一個。”

“嗯?阿陰講講看。”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過一隻妖……”

拜閻王爺低調作風所賜,千百年鬼界不曾作惡於人間。而妖族太過高調,還成了影視劇裡的熱門題材,雖說有時也會誤把東北的胡仙算作是妖,實際上是遊走於陰律邊緣的狐鬼。她只能把鬼說成妖,不然方觀澄八成會腦補成牛頭馬面或是黑白無常那種醜陋的鬼。

“她和這個僧人相愛,違背了佛家清規。”

方觀澄忍不住插嘴:“另一個版本的?”

“不是呀。”伸手拍了下他的腿,“好好聽著。”

“本來約定好歸俗相守,可亂軍入寺,只死了僧人一個,她甚至沒見到最後一眼……這還沒完,女妖長命不死,等了千年才找到僧人的轉世,那一世很苦。她愛他,卻也不愛,浪費了太久的時間,最後他以死護她,可她卻從沒和這個轉世講過一句交心話。你說,是不是很壞?”

他不答,反而問了別的問題,“那她還在等嗎?”

在等嗎,在的吧。

點了點頭,越發低落,“嗯。”

方觀澄扯著她一縷頭髮在指尖繞,默了片刻才慎重開口,“阿陰想表達什麼呢?活下來的那個,往往才是更痛苦的,更別說要提起重來的勇氣。”

她忍不住,埋在他衣尾,摟住他的腰。觀澄只聽聲音染上隱忍著的哭腔,很是顫抖。“我……我就是讀了這個故事後,好難過啊。她毀了他,沒有她他不會過得那麼悽苦,命定的事情,你給改了,總有人……總有人要以死承擔。可,可為什麼偏偏是他?”

一句話裡滿是“她”和“他”,但方觀澄聽的清楚,深知阿陰講的繞口令是什麼意思。撫了撫她的頭,任她悶悶地哭聲漸起。

“從禮法角度來說,不論是還是你的故事,確實背德。那它為什麼還會流傳這麼多年飽受讚歎?因為我們首先是人,是人皆有情,情會先於一切。”

“至於死,想想我們一起看過的電影,如果主人公做了錯事,以旁人的死為之承擔,你也會吐槽的對不對?該是誰的責任,就應該由誰來受。我以為,也許僧人死的時候會想,慶幸整座寺廟只死了他一個。”

她哭的厲害了。

眼前人不一樣,他不是普通看客。所有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其他人的妄言是揣測,他的妄言卻平白地添上幾分真實。

方觀澄看著抱住自己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心疼的不行,卻只能給她順順背,再柔聲地哄:“我可能不是很贊同阿陰所說,她很壞。或許吧,或許她確實很壞,可既然真的壞,為什麼還會等那麼久呢?三生三世的故事,聽起來怪浪漫的,但設身處地去想,哪一刻不是苦的肝腸寸斷。”

“被留下的,未必幸運。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到了那時,我來送你。而不是阿陰獨自面對死亡,這太殘忍。”

她試圖憋回去那股哭意,未果,眼睛已經泛紅,不願意抬起頭。方觀澄明顯感覺得到,衣衫已經濡溼。

“我的阿陰,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孩。”

“不論是僧人,還是此後的轉世,他都不怪不恨。真要細說其中情感,未能親口吐露的愛意,才最是氾濫吧。”

“阿陰,不要哭了。”

人生苦旅,不過求個風帆以航。

他為帆,她則算是風雨侵蝕後內裡碎裂的航船。沒什麼值得和人說道的,不過暗傷連城。

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碎屑片段:十年後夜入般若寺,望著禪堂之中那玄衣僧人數著念珠的背影,同時般若寺撞下最後一聲鍾,她看了很久;老上海渡口旁的鬧市,洗的發黃的汗衫男人路過,她暼見那個側臉,木盆砸在地上好大的響;還有,那個咖啡香氣的春日,念竺書館來了最特別的一位客人,在背後說一句“你好”,她剎那間頭都不忍回……

“觀澄,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樣子。”

“阿陰,我也這樣覺得。”

哭聲止住,眼睛徹底紅腫。冥冥之中阿陰堅信,大概接下來的幾十年,她都不會再哭了。

現代篇·方觀澄(終章)

印象中的那年冬天,寥寥幾場雪都好大的陣仗,下到天寒地凍,下到滿目飄白。阿陰在方觀澄二十幾層的家中,總覺得聽得到棉鞋踩在雪上發出的吱吱聲,一點也不吵鬧,是溫情而安定。

那枚戒指她始終戴著,藉口不做家務,雖然幾乎從未做過。冬日裡散漫,方觀澄也不願意做了,兩人就請了個阿姨定期打掃,做飯大部分還是他的職責。嘴上不服輸,說一句:“現在後悔是不是有些晚?”

阿陰光著腳丫搭在沙發靠背上,姿態很是放縱,“觀澄寶貝,你不知道自己做飯的樣子多麼迷人……”

“好,收聲。”

心裡念她是個討債小鬼。

2019年的1月16日,阿陰不會忘記。那幾天剛放寒假,再加上學院裡資歷深厚的老師出國交流,他要閱好多份捲紙,千叮嚀萬囑咐阿陰別去學校拖慢進度。

剛好,她回了自己家,開啟儲物間。裡面堆滿了掛著灰塵的紙張,是她最近幾年抄的懺悔文。

然後設了個結界,一把大火全都燒成灰燼。

除夕前一天,有客人到訪。自然不是觀澄的朋友,而是北京遠道而來的藥叉和薜荔。

或者應該叫薛荔。

阿陰直說外面路滑不用去接,給他們叫個車就好,方觀澄抓她癢癢,把人弄的笑到脫力,再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寬鬆外套。她瞧著舒服,還真就要這樣下樓,他倒不嫌棄,只試探性地問了句:“不換了?機場很多人。”

“很多人我也不認識呀。穿睡衣怎麼了,我穿睡衣就不美了嗎?”

他識相閉嘴,撈了鞋櫃上的車鑰匙出門。

直到接機的時候,兩人站在一起,阿陰很是泰

然自若,對著手機裡的益智遊戲用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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