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閻圃陸續又說了幾項。
閻圃說到的,沒說到的問題,歸根到底,無非交州地方上對左將軍在交州的統治心懷牴觸。這卻不是因為交州民風惡劣,而確有其實在的緣故。
自光武中心以來,鄉豪勢大。而豪族深耕地方,彼此以婚婭、鄉黨、同學等身份密切聯絡。百載以降,便在地方基層形成了無所不至的利益團體。在交州,漢人的利益團體更與蠻部分分合合,彼此勾連。他們內部固然會由衝突爭鬥,但面對外來的力量,他們又會天然地抱成一團,維護自身的利益。
由於交州地處荒服,中樞的掌控本來就不夠嚴密,戶籍、賦稅、選任、監督等方面難免漏洞,更使地方勢力日趨坐大。
與北方各州不同的是,其它州郡的地方豪族漸成勢力以後,終究重視儒教,推崇名節,族中子弟求的是獲名於世、出仕朝廷乃至光宗耀祖。而交州各地少受漢風浸染,於是這些地方勢力就是赤裸裸地謀求宗族擴張,或橫行州郡、或為地方惡霸、乃至建號稱王,自外於朝廷。
與之相對的,漢家的交趾刺史或者交州刺史,常常畏懼交州的局勢複雜。不少刺史打著交州地處荒遠,行路艱難的旗號,甚至不去當地監察管控。
近數十年來,由於中樞混亂,刺史們倒是願意前來交州立足了。可除了最早的賈琮尚能招撫荒散、使州界翕然,其餘幾任刺史如周乘、朱符、張津等人,或因私心、或因手段粗劣,無不引發交州人與外來者的劇烈對抗,導致波及州郡的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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