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人用鎬一人拿鍬,開始刨坑,山是土山,拿鎬刨的人要相對輕鬆一些,所以倆人來回倒換著工具,剛開始倆人的興致頗高,手下揮動工具的頻率也快。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一個長寬深大約兩米的坑出現,但倆人也累的有些脫力了。
“呵呵呵。”馬丁乾脆平趟在坑裡,將身體徹底放鬆,也不知想起了啥好事,自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王楠納悶:“你笑啥?”
“你看我們挖的這個坑像不像個墓坑,正好把咱倆給埋了,嘎嘎嘎!”
原本也躺著的王楠立馬彈了起來:“能說點好話麼,本來就挺怕的,你還說這種話!”
“行行行,我不說了,嘿嘿嘿,我就是覺得挺有意思。”
“有個屁的意思。”
“我還笑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憑咱倆一個晚上肯定能把東西起出來,現在看看純屬扯淡。”馬丁看著天自嘲道:“馬丁,你並不是全能高手啊!”
“啥意思?”
“路易斯!咱們兩個傻蛋就是在這跟狗似的刨一個晚上,也頂多再刨兩個這麼大的坑。”
“那還不夠嗎?誰家埋人埋那麼深?”
“……”馬丁無語,他不能告訴王楠說隨著地殼的運動,這座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墳墓說不定都沉到山底去了,因為他知道王楠會立即問出下一個問題:什麼是地殼運動呢?
馬丁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錶:顯示的時間是半夜十二點。
“咱們再挖三個小時,三點一到如果還沒有動靜,我們就回填,填完就撤。”馬丁邊說邊揮動鐵鍬幹了起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分四個方向斜著掏洞,咱倆一人一面,注意洞不用掏多寬,但一定要深,至少也得鐵鍬那麼深。”
王楠樂了:“咱倆成地老鼠了,四處打洞玩。”
倆人一左一右站好,鎬鍬換著比劃,把掏出來的土直接拋到坑外面,每做一次動作都極其耗費體能,不一會兒就只能聽見兩個氣喘如牛的聲音呼哧呼哧的喘個不停。
就這樣又幹了一個多小時,倆人各掏出一個寬度僅能鑽進一個人,深度大概兩米五的斜洞,這是目前所能達到的最大深度。
倆人的胳膊都已經酸到不行,加上越往裡掏越不得勁,腰和背也憋屈的難受,完全憑著一股心氣兒在支撐。
“歇會兒吧!”馬丁掏出煙點上,使勁吸進去又長長的吐出來,稍稍緩解了一身的疲乏。
“一會兒掏這兩邊,這回不用把土扔上去了,直接撂到旁邊這個洞裡,省的再填。”
王楠一動也不想動的靠在坑壁上,什麼害怕恐懼都被疲乏給替代了:“哎呀媽呀,我實在是掏不動啦!從來沒這麼累過,比第一次跑五公里還要累一百倍!”
“再堅持一下!把這兩邊弄完,如果還沒有,咱們就撤回去再想辦法。”馬丁看著王楠的樣子也不忍心,但還是咬著牙給他、也給自己打氣。
“行!那就繼續,早點弄完我們也好早收,最起碼還能在車裡睡會覺。”
馬丁也扔了煙屁,贊同道:“對!最後加把勁,沒有就收工。”
倆人疲憊到極致的小男人狠狠心又拿起工具。
空氣再次沉悶了二十分鐘。
“我草!震死我了!”王楠扔了鐵鍬開始揉手腕。
“咋了?”馬丁一個大步蹦了過去:“手咋了?”
“我好像杵到一塊石頭上了。”因為前面一直都是土質,所以王楠往裡掏的時候是直接大力前插,沒想到直接碰到了硬物被反震到脫了手。
馬丁沒說話,而是自己拿著鍬前伸,也碰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再往旁邊試試,都是一樣硬,但不像是石塊的那種硬度,他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輕輕的颳著那些虛土。
“手電拿來!”一隻手伸到了背後。
王楠趕緊把電筒遞過去。
馬丁拿著電筒往裡一照,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不是石塊,而是木頭。
“楠楠,你還行嗎?”
“你不是說過男人不能說不行嗎,所以我的回答是-行!”
我說過嗎?馬丁顧不得去糾結這個事情,直接說:“我們倆現在往兩邊擴,把這個洞給擴充到直徑兩米左右,注意只往兩邊挖,別碰上面的土,千萬別搞塌了。”
洞的直徑到兩米後再往深掏就輕鬆多了,倆人現在已經把這塊木頭掏出來一米多長,半米寬,拿電光一照泛著黑色。
王楠再傻也知道應該是找到了目標,此時心中充滿了激動,暫時忘卻了疲憊。
“接下來要乾的事情就是大工程了,我先來,你在後面看著。”馬丁拿著鎬鑽進去,想掄起來砸卻被空間限制,真正作用到木頭上的勁道很小,他又鑽了出來。
“咋樣?是不是不好弄?”
馬丁也不回答,他拿過一把鐵鍬,雙手平舉過頭頂,一跺腳,使勁往下朝腿上一磕,鐵鍬的木把應聲斷為兩截。
“我草!這傢伙我爸明天還要用呢,看見這個半截非要罵街不可。”
馬丁瞪了他一樣,拿著帶鍬頭的一半又鑽了進去。
沒別的辦法,只有強行破拆了,馬丁一下一下的使勁砸向木板,心裡還安慰著裡面的主人:不好意思了祖先,晚輩只能出此下策了,完了我再給您燒一副好的。
木屑帶著一股古老的臭味四處亂濺,弄得馬丁滿臉全身一片狼藉,這些物質和一層層的汗水攪合在一起非常膩歪,他做每一下動作都感覺是一次煎熬。
快了!鐵鍬的尖頭部分明顯有卸力的感覺。
“楠楠!你把鎬頭卸下來給我。”
“我來弄吧,你歇會兒。”
“沒事,馬上好了,你把鎬頭卸了就行。”馬上就掏穿了,他可不敢讓王楠進來冒險,萬一裡面射出個冷箭什麼的就麻煩了。
王楠最快的速度把鎬頭遞了進來,馬丁接過來向著那個最薄弱的點不停的鑿進。
“噗!”一股更大的氣味竄了出來,早有準備的馬丁急忙用左臂擋住了鼻息。
“我草!啥味?臭死我了。”外面的王楠沒注意深吸了一口,嗆的不停罵街。
沒有暗器射出,馬丁再接再厲,繼續擴大洞口,其實他連最後那點心氣都砸進去了,肌肉系統只是在重複著機械的動作。
“噗!”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直接飛到了馬丁臉上,黏糊糊的非常噁心。
“呸呸呸!”他一把把那東西扔到地上,嘴裡不停的往外吐著異物。
“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好像嘴裡飛進來一塊屍體的碎片。”
“呃……”外面的王楠光聽著都犯起了噁心。
“嘿嘿嘿。”馬丁被王楠的反應給都笑了,自己反而不覺得有啥。
木製的棺材側壁被硬生生掏了一個大洞,馬丁拿著電筒照了進去。
完全不是想象中那種光彩耀眼的場景,也不是各種珠寶整齊的擺放在那裡等你採摘,整個棺材底層是黑糊糊的一片,就好像鋪了一層原油,原油裡面浸泡著各種東西。
要想取裡面的東西,就必須伸手去撈,說不定撈上來的就有老祖宗的某個部位。
“東西就在裡面,我沒勁了,你來撈吧。”
“行!你快出來,讓我進去看看。”外面的王楠早就著急的抓耳撓腮了,他很想看看裡面到底有點啥。
馬丁暗暗好笑,自己退了出來,也沒提醒他,反正裡面沒什麼危險了,噁心噁心這傢伙也好。
“我草特麼的!”王楠是真被噁心到了,剛進去就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來,一邊大口呼吸一邊說:“這裡面都是什麼呀?太噁心啦,我下不了手!”
“嘎嘎嘎!等你把這些東西都洗乾淨了再看,就恨不得抱著它們睡覺。”
“切!我才不抱呢!想想都噁心!”
“行了!現在是兩點四十,時間應該來得及,讓我休息幾分鐘抽根菸,你把煙掏出來放我嘴上,我手上太髒!”王楠趕緊拿過煙給點上。
因為找到了東西,倆個馬上快要油盡燈枯的小男人又不知從哪兒激出了一點點潛能,一直忙碌到天剛擦亮才算結束,一看錶,馬上五點。
從裡面掏出來的東西整整裝了兩條麻袋,具體都有些啥也顧不上分辨了,兩個人費勁的把袋子送到坑邊上,這時候才發現別說舉東西,就是空舉手臂都齜牙咧嘴的痠疼。
“最後一哆嗦了兄弟,像我這樣使勁甩,甩胳膊,把對它掌控權重新拿回來!”
“我實在是甩不動了。”
“過來!我幫你!”
馬丁也在心裡跟自己叫著勁:我不能松!我鬆了王楠就更撐不下去了。
光舉兩個麻袋倆人就花了整整二十分鐘,然後爬上兩米高的坑又花了十多分鐘,這在平時都是兩秒鐘的事兒。
到了這一步還早著呢。
“你拖一個袋子先往車那邊去,我把這坑給埋上,然後去追你!”
“還埋啥呀,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你不懂!回頭再給你解釋,再說你的勁小速度慢,你要不先走,一會兒你跟不上我。”
“我還是和你一塊兒吧,回去的時候要路過那片墳地,我一個人還真的害怕!”
“草!那點兒出息!行吧,先跟我一塊回填。”
往裡填土又用了近一個小時,已經過了六點了。
倆人拖著沉重的麻袋一步步挪到了車跟前,吃力的開啟後備箱,最後連開車門的勁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