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青苔好像比我之前來的時候還要厚了一些,這地方根本算不上陰暗潮溼,嚴格來說還是個風口。
我真搞不懂這些青苔都是怎麼長的。
搓了搓手,我拿起石頭就開始刮,青苔雖然很厚但是貼的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牢固。
一刮一撬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往下掉。
才颳了幾下,墓碑上的前兩個字就露了出來,同時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花海】
果然和我當初猜的一樣…前兩個字真就是花海…
我強壓著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繼續往下刮,又颳了幾下,整個墓碑下半段的青苔嘩啦一下就全部就脫落了。
於是【花海之墓】四個大字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操……怎麼可能是奶奶的墓穴啊……”我控制不住就叫了出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奶奶墓穴根本就不在這兒啊,我們家祖墳也不在這兒啊,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刻著我奶奶名字的墓碑呢!
莫非是重名?
不可能這麼巧啊,就算是重名,那麼底下埋得罈子怎麼解釋啊……
這個墓穴怎麼想都肯定和我奶奶有著某方面的聯絡……
困惑了我這麼久的墓碑謎題算是暫時解開了,但是卻帶給我一團更大更雜亂的謎題。
不過這些暫時不重要,接下來我所要做的就是把墳包下面的黑白罈子全部挖出來,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十分鐘之後,一白二黑三個古舊的裹著泥的罈子擺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還記著曾經的賒刀人和我交代的話:白的隨便開,黑的不要碰。
不過早在上山之前我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管它是黑是白一律全開了,但是事到如今,我還是猶豫起來了。
一個出自白罈子的“召邪降咒”都給我帶來了這麼多麻煩,天知道這兩個黑罈子裡面究竟放著什麼鬼東西。
想罷,我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鍾義。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打給他,可是在這六門當中,要說可靠穩重,其實也就只能是他了。
電話響了一會兒,接通了。
鍾義應該是在睡覺,聲音有些低沉慵懶。
“你怎麼樣,最近都沒有你的訊息。”
聽見這話,我心裡挺暖的,“沒事兒啊,陪朋友出去了一趟。現在我有件事想和你說,想你給我出出主意行不行啊。”
“當然,說吧。”
我深吸一口氣,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是這樣的,我奶奶生前在某個地方埋下過四個罈子,其中一個裡面裝的是“召邪降咒”,也就是當年老祖爺用來寫咒口這一門的麻繩,我的本事也都是在這上面學的。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三個罈子,一白兩黑,有人曾經叮囑過我,千萬不要開啟黑色的罈子,所以我現在很猶豫,要不要開啟。”
“千萬不要!”
我本以為鍾義會思考一下,沒想到他卻極其果斷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這麼一說,我更加動搖了。
“你的“召邪降咒”是在白色罈子裡面拿出來的嗎?”
“對。”
“那你千萬不要開啟黑色的罈子,咱們這一門有多邪你自己是知道的。千萬不要被好奇心給害了,你奶奶本事那麼大,很難說黑罈子裡裝著什麼東西。要我說,白色的罈子你最好都不要開啟,你得為了你的家人想一想。”
我不得不說鍾義的話實在是太又說服力了,一提到我的家人我就想到了不久之前我躺在棺材裡,所有人都圍著我“祭奠”“悼念”的場景。
萬一白罈子裡又裝著什麼可以給我惹麻煩的東西,那我的生活可能真的就一團糟了。
“行,鍾義大哥我聽你的。黑罈子我絕對不碰,但是我還是想把白色的罈子開啟,因為裡面如果裝著我奶奶生前所用過的東西,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情感的寄託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鍾義又嘆了一口氣,才堅定地說道:“好,但是你千萬要小心一點!”
又聊了幾句,我結束通話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兩個黑罈子又埋了進去,把土拍的實實的,免得一會兒我又禁不住誘惑把它們都給砸開。
如今我面前就只剩下一個白罈子了,和第一次一樣,在開啟之前我先是捧起了罈子搖了搖。
裡面的聲音悶悶的,和召邪降咒那個聽起來差不多。
於是我直接扯掉麻繩解開封口拿手機往裡一照,見了鬼了,裡面居然又是一條麻繩。
“這召邪降咒還分上下冊?!”
不會我這麼久學的都只是半吊子的東西吧,難怪我總覺得自己弱又不算弱厲害又不算厲害的,搞了半天我這本武林秘籍是個殘本。
想罷我伸手就往罈子裡掏,想把麻繩給拽出來。
就在我指尖剛剛觸碰到麻繩的時候,忽然我手背一痛,我“哎喲”一聲下意識就把手給抽了出來。
而在我的手背上,居然趴著一隻大拇指那麼大的螞蟥,而它嘴巴早已經狠狠的咬在了我的皮肉裡。
此時天空一聲鷹唳,緊接著一道旋風一般的黑影就從我手背上掠了過去,然後我就發現我手背上的黑螞蟥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傷口還在冒著血。
抬頭看去,小黑已經飛進了山裡,片刻就瞧不見了。
小黑把那個大螞蟥吃掉了……?
這一切發生的簡直太快了,我看著自己的手背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傷口不疼不癢的,也不知道黑螞蟥有沒有毒,也不知道小黑會不會死。
我輕輕抹掉手背上的血,發現傷口上結了一層有些渾濁的白霜。
根據我的日常經驗以及常識來分析,這應該是感染了。
我把麻繩裝進了提前準備好的揹包裡就往家裡趕,我記得奶奶家好像有一個抽屜裡放的全部都是日常藥品,裡面應該有抗生素,我得先吃一點兒再說。
一路跑回家,我開啟櫃子開始翻找,誰知道幾乎把家裡都找遍都沒找到任何藥品。
估計是小姨收拾過把這些用的上的東西都帶到縣城自己家裡去了,這裡常年沒人住,放在這兒浪費,過期了也可惜。
沒辦法,我知道去一趟村衛生室了。
可前腳才剛賣出大門,我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暈眩,還伴隨著一陣陣的發熱。
腳下一軟,我就跌坐在了門外樓梯上,枕著自己的手臂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