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各懷鬼胎的晚飯結束後,我們三人跟著五輛車組成的車隊來到了南萬碼頭。
碼頭邊的露天停車場已經被封鎖起來了,如今裡面停滿了清一色的黑色高檔汽車,車邊三五成群的人看著大海聊著天,他們應該就是那些所謂的來自天南海北的“老闆”了。
停好了車,副駕駛的陳老收到了一條簡訊,簡訊裡安排好了是陳老和賈向陽上船的時間,離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所以我們得坐在車裡等一等。
花城坐不住,下車點了支菸東張西望起來。
我也覺得和陳老坐一輛車裡很彆扭,也就帶著缸子下了車,下車後缸子隨意的掃了一眼,然後趕緊喊我往對面看,“你看,那個穿黑衣服的人是不是和你在往生橋上的那個?”
我順著缸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我們斜對面的一輛汽車邊上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大背頭,那男的兩個眼角斜著往上吊,眼神裡說不出的陰險。
那不就是秦歡嗎!
花城也看到了,“我說他怎麼半路跑了,原來他也趕著上船?”
這下我心裡就有點不踏實了,之前在龍歡洞裡秦歡最多和我算是臨時的盟友,可今天就不一樣了,他很可能會是我們的敵人,要知道秦歡作為敵人,那絕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
想到這我餘光一瞥,發現離我們最遠的一輛車前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脫掉了西裝外套搭在了手臂上,這人極其結實魁梧,我感覺他只要做個深呼吸那襯衫都能被他給崩呲了。
他身邊的女人身材非常好,一頭幹練的短髮也把她的氣質襯托的無比颯爽。
我估計這兩人應該就是鍾義和嚴飛堂了,雖然這會兒兩人都是側背對著我,但是總的來說辨識度還是挺高的,特別是鍾義,那塊頭就跟人群中的一頭小熊一樣。
“這下好玩兒了,六門邪道一下來了五個。”花城看著嚴飛堂嘴裡帶著一抹有點幸災樂禍的笑。
我拍了拍他,“說不定六個都到齊了,那個觀天確實是有點怪。指不定就躲在什麼地方,不過這倒是側面的反映出了一件事。”
“啥事兒?”缸子問道。
我指了指秦歡,“今天這艘船上,一定有什麼非同尋常的東西。不然絕對不可能集結了這麼多“怪人”,像咱們這種邪門兒的光我認識的就來了五個了,不認識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副駕駛的陳老搖開了車窗,衝著我們說道:“那是因為,今晚的拍賣會里有一樣很邪門的玩意兒,據說是一條佛腿。”
缸子一抓禿腦袋:“佛腿?!還能有這玩意兒呢?”
這時陳老看向我的身後,我好奇的扭頭過去,發現原來是一直坐在另一輛車上的賈向陽走了過來,“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們。”
我指著自己鼻子,“我們?謝我們幹嘛?”
賈向陽一指大海上的那艘貨輪,“那個紅色的集裝箱裡裝著一條半截身子的巨龍,就是你們之前的那個龍歡洞裡那條龍,要不是你打電話讓我救你,我哪兒能有機會見到這種東西。”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賈向陽,這人也太牛逼了吧,直接把黑弓就抓出來了?!
活的死的啊,那東西能賣錢嗎?
“誒!不對!”缸子忽然喊了一聲。
我們幾個趕緊看向他,只見他一直盯著不遠處和秦歡說話的那個胖子看,憋了半晌才來了一句,“那胖子去過人頭溝的!”
我趕緊看過去,但是看了半天對那個胖子一點印象也沒有。
缸子走到邊上又看了幾眼,這回他更加確定了,“記不記得我接了個活兒!幾千塊錢當幾天嚮導那個活兒!”
我當然記得,我當時還以為缸子要帶人把那群旅遊的給弄死在山裡,結果搞了半天是我誤會了缸子。
“那胖子就是當時給我錢的老闆!他們後來在人頭溝裡紮營住了一天,等他們走了我回去看了一眼,人頭溝給他們挖出了一個大坑!”
大坑?!
我仔細回想,他們不會是把我和阿錦下葬蠱堂的那個通道給挖開了吧?
但是轉念又一想,挖那個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現成的通道直接下去不就行了啊。
既然如何,那麼人頭溝裡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挖呢?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海邊的那艘貨輪,又看向了用來了黑弓的那個深紅色集裝箱,腦子裡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
胖老闆不會把那半隻黑弓也給弄出來了吧?!這些人怎麼有收集大蛇的癖好啊!
見缸子還在琢磨那個胖老闆的事,我直接就都說了出來,“缸子,之前阿錦帶我去過一個人頭溝,在溝底下也有一條很大的黑蛇,估計和龍歡洞裡的是一個品種。”
我話剛說完陳老口中“哎呀”一聲,“如果真是吳老師說的這樣!那巨龍一定要成對才行啊!賈老闆,我們今晚上一定要想辦法把那條龍給買下來!”
我忽然覺得這些有錢人真的挺好玩兒的,連我都不知道把這兩條黑弓養家裡除了浪費糧食之外還能有別的用處,像陳老和賈向陽這種純粹的門外漢居然還想集齊兩條,真不知道他們這麼想的。
花城顯然和我想的一樣,“你們買回家幹嘛,把兩條拼起來啊?”
陳老下了車,抻了抻老腿老腰,“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種大蛇都是有靈性的,說白了就是成了精的精怪。要是得著了對我們一定是很有好處的,那可是古人眼中真正的龍啊!”
我們就這麼聊著天,看著其他人一波一波的登上海邊來接人的小艇,不知不覺也到了我們上船的時間了,這時候碼頭停車場裡已經沒有人了。
“看樣子我們是最後一批啊。”陳老說著,帶頭走向了碼頭。
陳老和賈向陽分別帶了兩個幫手,再加上我們三個一共九個人,終於在晚上十點半我們坐上了運輸小艇駛離了碼頭,小艇大約開了十分鐘左右,一艘巨大的遊輪緩緩從天際線裡浮現。
那是一艘紅黑色調的遊輪,這種怪異的配色只要遠遠地看一眼都能讓人有一種心裡壓抑的感覺。
小艇平穩的停靠在了萬古遊輪邊,那對比就彷彿是一隻螞蟻趴在了大狗身邊,我們一行九人陸續登上了遊艇,再回看碼頭,先前那艘貨輪正慢慢地向我們靠近。
這一切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