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義苦笑:“那也總比啥都不知道就讓你在我身上來一刀好啊!還有......你刀口先挪一挪,咱們先說話好不好,你這樣子......我瘮得慌......”
哪個男人也忍不了有把匕首在命根子上方晃盪啊……
容裳偏過頭去不看他,片刻後仰頭看了看天花板,終於嘆了口氣將匕首丟到一邊。
岑子義頓時鬆了一口氣,翻身起來就將容裳抱進懷裡,“裳兒,你這是?”
“知道情蠱嗎?”容裳卻不看他,只低著頭問道。
“不知道,雖然這些天我在努力的學,可還沒學到蠱這方面呢。”岑子義老實的搖頭,“是南疆蠱的一種?”
“情蠱蠱乃是花蠱的一種,以女子的血肉培植,三月開花,極其豔麗,開花後採下蠱花做成情蠱,植入少女體內,孕養出子母蠱一對,男子與其初次交歡後,子蠱進入對方體內,中蠱者不得對旁人思情慾,否則蠱蟲就會從臍下一寸順著血肉而上,啃噬他的心,叫他痛楚難忍,每多一次,心痛更甚,直到心痛至死。”
“裳兒......養蠱?”
“沒有,毒之一道,蠱最是殘忍,家族不允許。”
“可我身上有蠱。我記得前些天告訴過你,得到我的第一次,將元陰煉化之後就有二十多年的精純功力!以外公的家族勢力,以外婆的能力,以我家族的勢力,凡我小心謹慎,其實當真不用擔心有人強害了我,如果不是我的錯信,就算是當年的凜躍未必能找到擄走我的機會。”容裳道,“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二十多年的功力,足夠許多修煉之人為之瘋狂了,媽媽更擔心的是有人因此誆騙我的感情。”
“裳兒,我沒有啊!我在這之前根本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岑子義急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我就是昏了頭,就是想要你,所以趁人之危,我要是知道,絕不會......絕不會......”
絕不會什麼?他一下子又說不清了。他不會為了那二十多年的功力強要她,他想強要的就是她本身。
“我知道!”容裳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自己還有命嗎?”
“那......那這和情蠱又有什麼關係呢?”
“養蠱是外公一系傳下來的秘術,我沒學,但是媽媽學了一些,從知道我體質的那天起,媽媽就用我的血肉培植了花蠱,而後做成情蠱,種在了我身上。此事機密,除母親與我外,就連父親也不知曉。所以我們第一夜的時候,子蠱就已經順著我們的結合進入到你的體內,居住在你臍下一寸的地方。”
岑子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下腹:“也就是說,我這裡住著一隻蠱蟲?可我也沒什麼感覺啊!”
“母蠱和子蠱時時靠近,兩隻蠱蟲都會安分,你自然沒什麼感覺。”容裳輕輕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可倘若有一天你碰了別人,叫子蠱聞到了陌生的氣息,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噬心之痛了。”
“雖然覺得自己身體裡住了別的東西有些不大舒服,可我覺得也沒什麼吧.......”岑子義嘟囔,“有你一個就夠了,我也沒打算還要出去拈花惹草。”
“會用情字是因為中蠱的人會認為自己愛上了下蠱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在那個人身邊。”容裳躲開了岑子義伸過來擁抱她的手,“媽媽不希望有人誆騙我的感情,所以要保證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一定愛我如命,永遠不會背叛我。而這世上唯一能解除這蠱的,也只有擁有母蠱在身的我。她希望我不受情傷,可以主宰接受與放棄。可我覺得,感情就是感情,如果要靠一隻蠱蟲來維持,太虛假太可笑......”
岑子義沉默些許:“所以裳兒想要收回這蠱,放我自由?”
“收回不了,只能用我的血脈透過秘術將子蠱引出來,然後殺死。”容裳回道。
“那你呢?你身體裡的那隻蠱呢?”岑子義問道,“它會影響你嗎?”
泠泠,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它當然還在啊,就算是種下了情蠱,兩個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吧,分開的時候,母蠱自然是在沉睡。”容裳仰頭看了看天花板,“情蠱只是讓我可以主宰這段感情的接受與放棄,但情是雙方的,對方遵守的一切,我也要遵守,只要......只要我不碰別的男人,它不會聞見別人的氣息,就會一直沉睡。”
“如果那之後我們繼續在一起呢?”
“母蠱會發現子蠱已經死亡,會發狂,讓我嚐盡噬心之痛,至死方休。”容裳無所謂的笑了笑,“但也無所謂啊,修行之路,一個人又有什麼要緊的?從前因為凜躍的存在,我一半的骨血和生命力不在,修煉天賦不好便看不到前路,可如今我的天賦都回來了,就算比不上那些妖孽天才,可有妖族血脈的加成,我壽命比常人更久,金丹大道也不是不能仰望。”
“這母蠱,就沒有從你身體裡去掉的可能嗎?”岑子義挪了挪蹭到容裳身邊。
從頭到尾,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情蠱的功效這個問題,而是覺得自己兩人體內有隻蟲子在主宰著一切,有些許的不舒服罷了。
“當然有啊!媽媽種下這蠱是為了防止有王八蛋騙我,不是為了折磨我自己的。”容裳斜了他一眼,往另一個方向挪了挪。
“那......”
“別想了,媽媽死了,唯一留給我的就這一對情蠱,殺掉子蠱我就夠難受的了,母蠱我絕對不會去傷害!”容裳瞪向岑子義,阻止了他將要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