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凝視著夏侯徽,眼神憎惡。
他被曹纂傷成這樣,父親司馬懿又剛剛受了重傷,夏侯徽還勸他見曹苗、曹纂一面,接受他們的道歉,至少是表面上接受。如果是曹苗一個人也就罷了,有曹纂在,他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他沒有這樣的城府。他不明白,為什麼夏侯徽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她究竟存了什麼樣的心?
“真有這必要嗎?”司馬師嘶聲道。
夏侯徽點了點頭。“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允良與德思要去執行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九死一生。臨行之前,想和你見一面,表示歉意,想來是有誠意的。你若堅持不見,雖合乎情理,卻難免有心胸狹隘之嫌。萬一有人懷疑你恨意難解,借刀殺人,壞朝廷之事,如何自辯?”
司馬師眼神微動,覺得夏侯徽說得有理。這種事可以做,卻不能留下不必要的把柄。就像這次司馬懿縱敵,不是不該縱敵,而是不該做得這麼明顯,讓人抓住了把柄。
“什麼樣的任務,非他不可?”
夏侯徽垂下了頭,雙手把玩著衣帶,心裡和亂麻一般。她也不願意曹苗去冒險,但她心裡明白,這不僅是司馬懿父子的想法,更是天子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朝堂上至少有一半人希望曹苗死在江東,剩下的那一半人也不反對。
沒人願意看著曹植這條鹹魚翻身。任務失敗,曹苗死在江東,天子顏面大損,曹植痛失長子,才是他們樂見其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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