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黃清聲音有些顫抖，“咱們家那麼有錢，明明，不缺一個孩子吃的，為何……為何不能伸一把手？”

他只要想想賴子的遭遇，就覺得可怕。

若不是賴子自己命硬，怕是早就見了閻王吧。

“這種事，怎麼說，”黃族長沉默良久才開口，“有些規矩不能壞，養一個賴子簡單，但是十個八個的賴子咱們家怎麼養？

當時年景不太平，誰知道還會有多少個賴子？”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賴子遭受這些？”黃清紅著眼睛，像遭受巨大打擊的小獸，咆哮道，“爹，你好殘忍。”

啪！

黃清的臉迅速腫了起來，嘴角也流了血珠。

“黃清，你已經二十三歲了，能不能別這麼天真，你以為同樣的處境，你能比賴子好到哪去？賴子的處境，在他爹死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你自己算算，這麼些年，黃家口那麼多孤兒，總共活下來幾個？”

“與其把糧食浪費在註定夭折的人身上，還不如讓你們兄弟幾個多吃幾口。”

即使到現在，黃族長依舊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二十年來，黃家口孤兒也有十幾個了，可能活下來的只有賴子。

餓死的病死的溺死的中毒死的……

沒有人庇護，想要真的活下來，何其艱難！

看著失魂落魄的兒子，黃族長心軟了下來，“清兒，世間的殘酷超出你的想象，這才僅僅是冰山一角，你好好想想，爹先走了。”

黃族長走後，黃清無措地抱著胳膊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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