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凌菲的允諾,蘇檀語失望而歸。連凌菲留她吃午飯,也都聽而不聞,頭也沒回地走了。
這還是蘇檀語第一次在凌菲面前這般失禮。那悲傷的背影,看到凌菲一陣陣心疼。
陳依依靠在她身上,抱著她的胳膊,早就泣不成聲,眼淚吧嗒吧嗒地就砸在了她的胳膊上:“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為什麼人和妖就一定不能在一起呢?明明,明明他們是真的相愛。”
已經是夏初十分,溫度漸漸高了起來,尤其是今天陽光燦爛,天朗氣清,所以凌菲已經換上了短袖t恤,陳依依“吧嗒吧嗒”砸下來地眼淚,滾燙滾燙的,像是能灼傷她的面板。
“妖便是妖,人便是人,人妖結合有違天道,本就不容於世間。好比動物之間,也都還有生殖隔離。”
聲音清朗,卻含著讓人不寒而慄地威嚴。
陳依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放開了凌菲的胳膊,轉身,就看到了秦川正負手站在她們的身後,一身淺色的寬鬆休閒裝,卻愣是被他傳出了仙氣飄飄的感覺。
凌菲面上一喜:“你出關了?”
秦川點頭。
凌菲走過去,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又問:“身體無恙了吧?”
“放心吧!沒事的。”秦川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突然問,“倒是你,似乎滿懷心事。蘇檀語來找過你了?”
凌菲一驚,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剛剛出來的,什麼都沒看到。”秦川解釋,“是這裡還殘留著蘇檀語的氣息,她應該還沒走遠。”
原來是這樣。
凌菲很乾脆地承認:“她來求我,讓你去把許攸寧關於她的記憶都給抹掉。”
秦川問:“你答應她了?”
“沒有。”凌菲搖頭,“她是揹著許攸寧自己過來的,我讓她先回去想清楚。她現在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情’之一字,還真是讓人瘋魔,讓人痴狂。”
“也能讓人像是掉進了蜜罐子裡。”陳依依促狹地朝著她眨了眨眼,然後又瞥了一眼秦川摟著她的胳膊,“讓人瘋魔的,是因為他們愛錯了人,選擇開始一段錯誤的感情。”
“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們開始的是一段正確的感情,是天作之合呢?”
這個帶著點邪氣的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的時候,原本還在取笑凌菲的陳依依,突然就蹦了氣來,一邊叫著,一邊衝著門口就跑了過去。
她剛跑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正跨過門檻,她一個起跳,整個人都撲了上去,嚇得進門的門慌忙喊接住了她:“你注意點,大著肚子呢,就這樣撞過來了。”
陳依依整個就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身上,撅著嘴說:“誰讓你一走就是大半個月不見人影的?就算我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那也怪你。”
“對,對,怪我。是我的錯。但你也不應該因為我的錯,而懲罰你自己啊!要真的撞出個好歹來了,到時候痛的人不還是你自己嗎?”
陳依依點了點頭:“好像……這話也沒錯哦!到時候真撞到了肚子,真的是我痛誒!”
抱著陳依依回到客廳,佟嘉年和秦川、凌菲打完招呼後,這才將老婆放在了沙發上。
陳依依不肯伸手,胳膊依然環著他的脖子。
佟嘉年乾脆也懶得起身了,就由著她掛在自己身上:“我連夜坐飛機從國外趕回來的,氣都沒歇一口,回到家裡,才聽媽說你來這裡了,又立馬過來了。你還忍心責怪我?”
“人家哪有責怪你嘛!人家就是……”
眼見著客廳裡的氣氛頓時旖旎起來,凌菲連忙出聲打斷:“今天小灰和龍焱都在家裡,正在外面玩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進屋來了,你們注意點影響。”
“有什麼關係?他們的年齡都能做我祖宗了,什麼沒見過?”陳依依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捧著佟嘉年的臉就重重親了一口,“就許你們在我面前秀恩愛,不准我撒狗糧啊?”
凌菲簡直沒眼看:“你們要實在是覺得現在回去太麻煩了,那就上樓去。樓上還有客房。去客房,隨便你們怎麼折騰,哈!”
佟嘉年也拍拍陳依依的腦袋:“乖,鬆手。我有事要跟凌菲談談。”
“你跟凌菲有什麼事要談?”陳依依一臉警惕,“現在‘老杏樹’這個品牌,整個都歸我管了,凌菲都要退居幕後了,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非得跟凌菲談的?”
“是正事。”
見佟嘉年神色認真,陳依依這才狐疑地鬆了手。
佟嘉年摟著陳依依坐好,然後才朝秦川和凌菲說:“兩位坐下,我們談談吧!”
陳依依有些不滿:“這才剛剛回來,到底什麼事這麼急,非得現在就談?”
佟嘉年搖頭:“也不是很急,但是這些事情壓在心上,還是想早些說出來。”
見狀,凌菲和秦川也有些奇怪,也並肩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佟嘉年說道:“這次我出國,是去處理我們集團旗下的一家糧食進出口公司的一些生意。其實這些問題,也不是最近才有的,只是因為……”
說到這裡,他摟著陳依依的手微微收緊,將人摟得更緊了幾分:“或許是因為結婚,又有了孩子後,心軟了些,看到那些捱餓的孩子,便生了些憐憫之心。”
“捱餓的孩子?”凌菲皺眉,“什麼捱餓的孩子?”
佟嘉年說:“雖然我們國內,現在來看,大家都能吃上飯了,也見不到多少捱餓的人,畢竟我們國家扶貧工作室做得真的很不錯。但是在國外,糧食問題已經很嚴峻。現在世界飢餓人口,都已經快要逼近10億,還在呈上漲的趨勢。我也不知道國外的事情你們管不管,但是我自己是做餐飲行業的,我的感受就是一邊‘朱門酒肉臭’,一邊‘路有凍死骨’。其實,我們國家在幾十年前,糧食自給率還有百分之九十幾,到現在已經不到百分之七十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我就是覺得,或許我們可以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