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摔碎，鏡頭裂開，大大小小的碎片迸射四散。

戚野薄唇微張，低聲吐出一個字：“滾。”

他砸了一個還不夠，接著，走向另一個，不給的，死死護住的，直接動手，打到沒力氣掙扎為止……人群再次沸騰。

手機突然黑屏，池先聲心裡一跳，轉了轉有些僵硬的手腕，望向JFFY基地方向，黑壓壓的，燈光熄滅。

凌晨四點，天空黑暗，如一池濃墨，空覺陰鬱寂寥。他拾階而下，走到方家營東門門口，不過百米。

穿過馬路，斜對面，人群依舊，立一圈背影，還有幾人蹲在馬路牙子上，一手捧一個紙碗，吃路邊攤小吃。

沒有房屋遮擋，風一吹，鼻子發堵，身體越來越冷。掃視一圈，沒人注意到自己，池先聲戴上口罩，踮起腳尖，悄悄跳上一顆擋車球，雙腳保持平衡，瞬間高出別人半個身體。

戚野看上去挺熱的，汗流浹背，黑T恤幾乎溼透，畢竟是力氣活，拳頭下去有悶響，機器摔在地上要四分五裂。

戚野不光砸，還專挑貴的砸。圈內有影響力的，大大小小掄了過去，一個沒落下，送錢送得這麼周到，他還是第一次見。

沉默看了一會兒，池先聲轉身往回走。

不需要了解情況，不需要分析改變，不需要解決方案，戚野玩得開心，那就繼續砸下去吧。洩洩怒火也好，憋在心裡指不定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經過巷口，池先聲立起衣領，往上提了提拉鎖，下巴埋了進去，還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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