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忍受著大巫的指甲在臉上來來去去地劃過。他動不了,也沒有力氣再說話。他要用僅存的體力,維持自己的腦子還會運轉。
“臉上是小傷。”大巫說,沒有再浪費草藥。溫泌身上的刀傷太重了,隆冬季節,野地裡草藥難尋。
大賀巴雅抹了一把眼睛,把溫泌浮起來,喂他喝了幾口水。
“傳信給韓約。”溫泌潤了嗓子,嗓子沒有那麼沙啞。他不知道離自己落水多久了,怕韓約此刻已經找自己急瘋了。
大賀巴雅對溫泌言聽計從,聽他指揮,用匕首割了他一片衣襟,劃了幾個契丹字,拴在隼鳥翅膀下,然後捧著幼隼,將它往空中一送,“飛吧。” 幼隼歡快地撲打著剛剛長成的翅膀,越飛越高。
溫泌躺在山林間,眼睛追隨著飛鳥。他心急如焚,奈何動彈不得,只剩滿腔懊惱和焦躁。大賀巴雅把乾肉往他嘴裡塞,他餓得很,但傷口太痛,毫無胃口,閉著眼睛不張嘴。
大賀巴雅難過地看著他。她知道他是打敗了仗,心情不好。
“俟斤,我唱歌給你聽吧。”她故作歡快,“清清河水,高高山崗……”
“別唱。”溫泌被悠揚的歌聲吵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忙費力地制止了她。
怕大路上有隴右軍搜捕,溫泌與大巫三人,在山林裡隱匿數日,雖然餐風露宿,到底溫泌年輕,傷口也逐漸癒合了。
十數日之後,韓約率眾趕來,見溫泌撿回一條命,都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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