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才能記得深。
對許嫿的情感,姜稽是自私的,他希望能獨佔許嫿,就算不能擁有,也要許嫿深記他。
姜稽又笑了下,似自嘲,“我的心思,她懂。你不必再多言。”
此話剛完,姜稽便聽到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是許嫿離開的聲音。
正如他說的一般,許嫿能懂他話中的意思,卻也如他未說的話那樣,許嫿還是不明白的。
劍奴看自家主子的心思隨著許大人飄遠,不由嘆道:“您這又是何必呢,許大人喜歡自在,若是您願意給個承諾,她未必不會不等您。”
“承諾都是男人不自信地藉口,我不想用承諾去繫結她的一生。這話以後別說了。”
姜稽起身,來到高處,望著街頭那抹遠去的黑影,眸光漸漸變冷。
他要的,從來都是獨佔她。
第31章
許嫿回到家, 心裡空落落的。
姜稽說她懂他, 可自問, 許嫿真不明白為什麼姜稽要回國不打算和她說。
朋友之間,聚散皆正常,許嫿雖有不捨, 卻不意外。
心情低落間, 佩兒端來洗漱用的熱水, 邊替許嫿擰帕子, 邊道:“小姐, 今兒晌午林公子來過,他說五王爺讓他去官塾教書,不用離開晉陽, 感念之前和您有些交情, 特意過來說一聲。林公子說既然您不在,改日會再來拜訪。”
因為林辰錦站錯隊,林家所有直系親屬皆被罷官, 特別是林辰錦一家被驅逐出晉陽城,永生不得再入晉陽。就是可惜林沐陽幾兄弟的才華。
許嫿沒想到,趙胥還會是個惜才的人, 以林沐陽的學問和性格,去教書倒是剛好。
但從心底來說,對林沐陽這個人,許嫿是複雜的。從一開始的敵對,到後來的同僚, 林沐陽雖情商低做事刻板,在禮教深嚴的迂腐世家卻又能為愛走鋼索,這點許嫿又不得不佩服。
“改日他再來,若是我不在,留他喝盞茶。”許嫿洗手吩咐道。
佩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次日,許嫿天矇矇亮便去上朝了。她如今成了首輔,比之前更忙碌。元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趙胥忙著清理趙儉餘孽,國事便全落在許嫿身上。
她一天回得比一天晚。
馬車一路顛簸,許嫿到家時已十分疲倦,卻被庭院裡柳氏的哭聲給驚醒。
猛地抬頭,問迎來的佩兒是怎麼回事。
佩兒扶住許嫿的手,小心看路,道:“大公子今兒下學堂後,便被老爺叫去書房,具體說了什麼奴婢也不知,沒多久,書房便傳來老爺的打罵聲,之後便是夫人趕來哭求,有好一會了。”
許家到了許嫿這一輩,只有許堯一個兒子。從許堯五歲起,便被許延拎在身邊,背孔孟灌輸許延的人生大道理。故而許堯在性格上,與許延很相似,認死理還是個犟脾氣。
對這個弟弟,許嫿也曾教養過一段時間,後來發現和許延是一個呆板性格,掰不過來了,加上她那時剛進翰林院,便漸漸沒時間管許堯。卻也是有過疼愛的。
“罷了,我們過去瞧瞧。”
從正門進去後,再繞過會客的前廳,便是許延的書房。
等許嫿到時,便看到許堯跪在硬石板上,身上褪了只剩下一件中衣,許延手拿著木條在一旁喘氣,許嫿估摸著他是打累了。
“說,你錯了。”許延看著許堯道。
許堯昂著頭,絲毫沒有要悔過的意思,“父親常說做人做事皆要不愧於心,之前林家是站錯隊了,可如今五皇子都讓林先生去官塾教書,那些世家公子看不起他,侮辱他,我出來替他說一句公正的話,又何錯之有!”
許堯說得義正言辭,許嫿聽了連連搖頭,她這個弟弟,不會曲意奉承,也不會隨波逐流,還不是男主命,就連許延都明白替林沐陽說話而和官塾同窗為敵是間蠢事,許堯卻還不知道。
就算有心要幫,那也不是明著來。
習慣在背後使手段的許嫿表示,她該讓這個公正不阿的弟弟崩下價值觀了。
走進院子裡,柳氏看到許嫿第一眼,便跑過來求助,“姑娘,你快求求你父親別打了,咱許家可就這一根獨苗啊。”
許嫿撇了眼柳氏,見她淚眼婆娑,心道她小題大怪,就許延那點力氣,怎麼可能把人打壞。
走到許堯身邊,用腳輕踢了許堯的背,“起來吧,父親累了,不會再打的。”
許堯抬頭,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青春年少,卻也寫滿了稚嫩,他從來不喜長姐在晉陽的名聲,這些年兩人看到,也不曾多說話,這會子許嫿雖然是救他,許堯卻也不領情,倔強道:“我不起。”
“呵。”
許嫿撇下嘴,突然接過許延手中的長鞭,往地上狠狠一揮,“啪”清脆利落的一聲,嚇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立起了汗毛,“我再說最後一遍,起來!”
一聲令下,就連許延都怕了,他就是想教育下兒子,沒真想打人,但許嫿就不一樣了,許延忙對柳氏使個眼色,讓柳氏去扶起許堯。
許延心不甘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嘴唇凍得發紫,怒目瞪著許嫿。
扔了長鞭,許嫿冷冷道:“你與林沐陽從無恩怨,往日官塾裡有其他人被欺負,怎麼不見你去主持公道?”
許堯歪著頭,不說話,眼神卻出賣了他。他在心虛,因為林沐陽對他的學問另眼相待。
許嫿又看向許延,“他如今都十八了,有辨別是非的能力,父親若是還如之前一般約束,難不成希望他這輩子也止步在五品主簿嗎?”
升官可不是光靠學問和能力,還有人情世故,在他們這樣的世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天真。
許延聽了,知道女兒是在諷刺自己,脾氣一點就著,吼道:“許嫿你罵誰呢,別以為你現在做首輔了,就能連爹都不要了。”
這話,許嫿聽習慣了,內心沒有一絲波瀾,“話我說到這可,接下來要打要罵,誰你們自己。”
說完,許嫿漂亮轉身,走出書房小院。
良久,許嫿到了蘅蕪苑門口,又聽到許堯在背後喚她長姐。
許嫿回頭。
只見許堯小跑而來,身後連個跟著的小廝都沒有,可見是自己撇了下人過來,特意找她說話的。
佩兒見此,聰明退到一邊。
“長姐,我有話問你。”許堯停在許嫿跟前,他已經比許嫿高出半個頭,說話時,得低著頭。
許嫿抬眸,打量著許堯,“你說。”
“你為什麼突然不理林先生了。”
許嫿皺眉,她有嗎?
“你別不承認,今日在官塾我都聽林先生
嘆氣,我再三追問後,他才說是因為今日你拒他在門外。”許堯不會說謊,老實道。
許嫿笑了:“他是這麼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