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道:“多謝林小姐替我出面,我今兒只是想來做個了斷,沒想到他會這樣。哎,這樣的人,林小姐多考慮下吧。”
“還考慮什麼!”林蘭說完,不給陳行之任何解釋的機會,拉著許嫿一路出了翠喜樓,上了自家馬車。
許嫿一臉懵逼,把她拉上車幹嘛?
在看到林蘭哽咽流淚時,許嫿便知道了,這是林蘭為同被陳渣男傷害過而找同類的安慰方式。
勸慰了林蘭幾句後,許嫿見沒用,便由著她哭。
直到林蘭哭累了,許嫿才緩緩道:“今日的事,在翠喜樓鬧得大,怕是會傳得快,雖說是陳行之品行不好在前,可他到底是男人,傳出去不過是一句風流而已。可對你就不一樣了,林蘭,今日之事我對你有愧,日後若是婚事上有需求可來找我。”說到底,是許嫿把林蘭推出來當槍使,她這人,對順眼的人,總是格外心軟。
而林蘭聽了,還是一路哭,在外頭不管多硬氣彪悍,可躲起來時,不過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沒那麼堅強。
許嫿也不懂林蘭有沒有聽進她說的話,在快到林家時,她讓馬車停下,要下車時聽到林蘭問她。
“你就不怕這事傳到五皇子,皇上的耳朵裡嗎?”林蘭抬頭看著許嫿問。
這事,她還真不怕。
但許嫿卻不知為何點了下頭,又道:“事已發生,再後悔也無用,不如想想以後,你說是吧?”
林蘭若有所思,目送許嫿下了馬車後,待回到自家院子,窩在被窩裡嚎啕大哭,等林家人弄清緣由時,許嫿已經坐在翠喜樓和林沐陽面對面喝茶。
“戲已經唱完了,現在我想聽聽林大人,是打算如何幫我廢太子的?”許嫿一隻手指,滑著茶杯問。
林沐陽呵呵笑下,林蘭會撞見許嫿和陳行之是他一手安排的,現如今林陳兩家退了婚,陳行之據說被陳總教頭關在家中快打死,林蘭也得了個彪悍的名聲。而得最多好處的,便是坐在他對面這個。
“第一步,你得先出賣姜稽。”林沐陽目光飄向窗外,淡淡道。
第22章
“如今姜稽和太子有得近,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他又是齊國質子,只要拉姜稽下馬,不怕沒有矛盾爆發,到時候無論太子保不保姜稽,我們都可以趁亂而入。”林沐陽緩緩解釋道。
許嫿抬頭看向林沐陽,問:“我不會出賣他。”
“哈哈!”林沐陽聽了大笑,“許嫿,你莫不是對姜稽動情了吧,不過一個敵國質子,你的心狠手辣去哪了?”
許嫿眉頭緊皺。
她和姜稽不一樣,在她剛到這個世界,最困難無助時,是姜稽幫她一次又一次。雖說在姜稽那,她不是最親密的,可她卻是信任姜稽的。
話不投機,許嫿起身,打算走人。
林沐陽:“你若是不肯,就別說我不講信用,想來不用多少時間,你現在護著的人便會和太子聯合把矛頭指向你。”
等著瞧吧,林沐陽說得信誓旦旦。
許嫿大步離開翠喜樓,頭也不回。
在皇權高官中求生多年,許嫿不信要靠出賣朋友才能換來活路。
許嫿心事重重,回到家宅,臉黑如墨,偏偏她父親許延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
因為林蘭大鬧翠喜樓的事已經傳遍了晉陽城,傳來傳去,各種版本都有,但涉及許嫿的,都沒一個好的。而林家也去陳家退婚,為此今日陳晟夫婦特意來了許家一趟,陳晟是個武人,說話直,之前陳行之是對許嫿有虧,可這次的事,一個巴掌啪不響,陳晟和許延表示了自己的怒氣,同時也讓許延給許嫿傳話,若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這以後兩家便不用往來了。
許延聽了,豈能不氣,在家等了許嫿一天,就為了這頓罵。
而許嫿也挺理解陳晟會有這種態度,她只是外甥女,比不過兒子親。這次若不是她半路答應林沐陽干預了林陳兩家的婚事,此時的陳行之已經是林家的乘龍快婿了。
可要說法,許嫿現在給不了。
“我跟你說話,聽到沒有?”許延瞧許嫿和木頭人一般,低著頭,連表情都沒有,頓時像被棉花糖塞住了喉嚨一般,吐不出來又咽不下。
“啪。”
許延重拍下書桌,硯臺掉到地上,碎成三四塊。
許嫿抬頭,“陳行之心術不正,不是良人,毀了這樁婚事,我並不後悔。唯一愧對的是舅舅舅母的期望,可這次,我也沒辦法。”
“沒辦法?”許延指著許嫿罵,“什麼叫沒辦法,你知道晉陽城裡的流言都把你傳成什麼樣了嗎?說你不要臉,勾引別人未婚夫,還有說你以權壓人,甚至還有更難聽的,我都不好意思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們愛怎麼說由他們去,只敢背後說說的,都是些鼠小之輩,何必計較。”聽了許延那麼多,許嫿心裡煩,甩袖背對著許延道。
“你是不用計較,可我和你弟弟妹妹都還要做人,你把和陳家的關係弄僵了,這事自己去解決,我不會給你收拾爛攤子。”
“哼。”
許嫿冷冷道,“瞧您這話說的,像您有能力解決一般。”
說完,許嫿徑直走出許延的書房,也不管身後傳來許延的咆哮聲。
在為官做人能力上,許延都是差強人意,所以每每遇上事只會抓著許嫿氣急敗壞地罵,可又說不出個確切得解決辦法。
許嫿聽著煩,乾脆一句噎死許延,回自己院子,關上門,好好睡一覺,至少今晚得睡個好覺,不然明日哪裡來的力氣去鬥。
大概是時間總不會讓一個人一直順利,次日上朝時,許嫿便被彈劾德行不正,雖然陳、林兩家都沒說話,可太子卻抓住言官彈劾的重點,質問許嫿道:
“許嫿,方才張大人說你私會有婚約的男子,不僅丟了自己的名聲,還連累了皇家的威望,可有其事?”
聽此,許嫿眉頭都不曾抬,既然不是林、陳兩家出來彈劾,那就說明他們已經私下說好不鬧大,而跳出來空口彈劾的,也就沒什麼好忌憚的,“回太子殿下,微臣處事一向光明磊落,這事有沒有,您大可去問下當事人,何必聽些狗吠亂嚼舌根。”
“許嫿你……”張進被許嫿說得面紅耳赤,深呼吸兩口才回神道,“許嫿你大膽,竟然敢在朝堂上罵人。”
許嫿回頭,對張進微微勾下唇角,“張大人誤會了,我罵的可不是人。”
論囂張,許嫿從來都是前排幾個。
張進大怒,但還沒想好話回懟許嫿,卻被太子一聲“夠了”給打斷。
而之後太子又依次問了陳、林兩家話,他們都如許嫿想得一般,只說八字不合沒緣分才退婚,至於許嫿和陳家那點陳芝麻事大家都知道,也沒有拿出來說的必要。
張進彈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