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神龕從靈獸腳下飛竄而起,在半空中飛旋一週,落在神像的頂上。
“咚……”
寺廟裡傳來敲鐘的聲音,綿長悠揚中帶著幾分沉重。
正午時分,原是一天中正氣最為充足的時辰,但此時整個清山寺都顯得陰森冰冷。
蘇寒為姬婉玉止住血後,低聲問道:“還能支撐麼?”
“嗯。”姬婉玉想要堅持,索性剛才被刺得不深。
“我扶你起來。”
大黃跟神龕打起來,蘇寒便專心護住姬婉玉,就在這時,分殿的門終於比人撞開。
廖莫星看姬婉玉衣服上好多血,被嚇了一跳:“小丫頭,你醒了,你怎麼到分殿裡來了,還受了傷?”
剛才忽然颳起一陣風,他被揚了眼,一眨眼的功夫。
姬婉玉就不見蹤影,便更專注於想辦法把門開啟。
“咚……”
又是一聲鐘響。
蘇寒將姬婉玉扶到門外放到地上:“廖莫星,你看好她們兩個,我找到問題的來源了,馬上出來。”
“放心。”
靈獸還在跟神龕較量,蘇寒穩住心神,再次闖入分殿。
分殿周圍仍舊有各色不同的人合成的幻象在干擾他。
蘇寒索性閉上眼,用靈力去感知神龕的方位和它力量的變化,同靈獸配合著,幾下將神龕捏在手裡。
約莫一個人腦袋那麼大的神龕,左右對稱各一隻耳朵。
蘇寒一隻手覆蓋在神龕上,靈力一點點從上面掃過,將神龕的邪性給衝散。
靈獸這是追著那些飄散的香火灰,用爪子上的火焰將其消滅,以免這些灰塵再跑出去作亂。
外面天色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分殿內干擾蘇寒的幻象漸漸變得稀疏,再慢慢消失不見。
神龕恢復原貌,青銅色的材料看上去很有質感,似乎有些年代了。
在神龕頂端的小孔被香火燻上了灰黑痕跡,上面的花紋也被磨損一部分。
在神龕的內壁,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
蘇寒透過小孔將其看清,有些詫異:這竟然會是九天神龕!
難怪,可以擁有這麼詭異的力量。
蘇寒拿著神龕走出分殿,此時外面恢復豔陽高照的模樣。
陽光撒在姬婉玉的身上,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蘇師弟……這這這,小丫頭的傷……不見了!”廖莫星親眼看著傷口是如何一點點消失,滿是驚奇詫異。
譚星悅就在姬婉玉的身邊靠著,這會兒也是一臉驚訝。
“她到底怎麼了?”譚星悅和廖莫星都是一臉疑問,怎麼好好的突然不見,然後就是一身傷。
蘇寒半蹲在姬婉玉身邊,為她號脈,又檢查一番之前刺傷的地方。
確實傷口都不見了,內息也沒有太大的危險。
這個神龕挺邪門。
“小丫頭怎麼樣?”廖莫星問。
蘇寒將之前封住的穴道給她解開,回答道:“沒事,剛才只是幻覺,都是這個神龕在作祟。”
廖莫星將神龕接過,仔細看了看:“它為什麼可以有製造幻境的力量?”
“九天神龕,就是利用內壁那些九天梵文,聚集靈氣。”
“清山寺香火鼎盛時期,往來的人非常多,就算並非是修士,普通人也有著自身的精氣神,接觸久了,這神龕便有了自身的力量,成為九天神龕。”
“那些散靈,也跟它有關?”
蘇寒搖頭:“不確定,等姬婉玉醒來,再看看有沒有別的可疑的地方。”
姬婉玉在眾人的等待中醒過來,下意識去碰之前的傷口,但上面什麼都沒有。
她微微一愣,對上蘇寒的視線:“又是幻覺?”
蘇寒點頭:“沒有傷口,也沒有內息不穩,都是為了嚇唬我們的幻覺。”
“可我剛才覺得好真實,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姬婉玉的聲音還是很虛弱,像是重傷未愈。
蘇寒將人扶起來:“我剛才也是一樣,若你當真死在我手上,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心安。幸好,你沒事。”
一句幸好,比什麼都珍貴。
姬婉玉站定,卻總覺得心口處有些奇怪,空落落的像是真的受過傷。
剛才的感官太真實,以至於她在短時間內無法緩過勁來。
那是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她看向蘇寒,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忽然覺得心上一暖,不自覺說道:“其實,就算真的被你刺傷了,我也沒有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蘇寒擠出一絲笑意:“傻啊。”
氣氛溫情,廖莫星拿著的神龕忽然發出一陣光芒。
銅綠色的光跟陽光相互輝映,耳邊傳出梵文誦讀的細微聲音。
廖莫星愣了一下:“這什麼聲音?聽起來像是梵文。”
“走,去後院看看。”
蘇寒將神龕拿在自己手中,再側眼看姬婉玉:“你現在感覺怎樣?”
姬婉玉搖頭:“我沒事,走吧。”
往後院走的過程中,神龕的反應越來越明顯,梵文誦讀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蘇寒將神龕拿在胸前,閉上眼睛,隨著神龕的轉動而不斷調轉方向。
“就是這裡面。”
緊閉的房屋,應該是以前僧人們休息的地方,神龕最大的反應就是在對準這裡的時候發生的。
九天梵文被誦讀出來,屋子裡卻空無一物。
“為何會是這樣?”廖莫星看不透。
姬婉玉搓搓手臂,緊跟在蘇寒身後:“我覺得好奇怪啊,一直有聲音,又看不到人。”
“害怕?”蘇寒側眼看向姬婉玉。
“誰說我害怕了,我只是……啊!”
姬婉玉話音未落瞬間發出一聲尖叫,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立即撲向蘇寒,緊緊抱著他的胳膊。
等跳過去後又意識到自己不該表現得這麼膽小,又故作鎮定地鬆開手。
地上只是一根敲木魚的棍子罷了。
蘇寒輕笑一聲,故意說反話:“看來你是真的不害怕。”
姬婉玉臉上飛起一抹紅暈,沒好氣道:“我這不是給你們提神醒腦麼,都說了不是害怕,這麼就不相信我?”
廖莫星笑道:“害,你個小姑娘,害怕也是應該的,有什麼不好承認,要我說,我也怕啊,這裡本身就陰森森的,沒點人氣兒,要我一個人的話,肯定不敢上來。幸虧是蘇師弟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