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一位面黃肌瘦的青年男子開啟破敗的木門,屋內空蕩蕩,只見角落處鋪著一塊爛布,爛布之上還堆著幾扎枯草苗。
男子目無亮光,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走向角落,隨之便一頭紮在枯草苗上。
幾秒後男子無神的雙眼終於閃過了一絲亮色,在他幾番摸索之下一支銀白色的珠釵出現在他手中。
男子十分輕柔地撫蹭著珠釵,破敗的雙眼閃過一絲絲柔意,良久才見他張開乾澀的嘴巴沙啞道:“看來我們是真的沒有再見的可能了。”
很快這名男子便在疲憊的折磨下沉睡了過去,但依稀可見他眼角滑過一斑淚痕。
“小離,你別再那麼傻了好不好,九淵他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他不回來也沒關係,以前是他追逐著我,以後就由我來,那怕是以我一生年華為代價,我也要衝上神界再見他一面。”
“哎,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子,那裡是我們靈界的人能高攀得起的?
女兒啊我們不想了好不好?”
“父親……我……我……我真的不甘心吶……我就是想見他一面而已……我沒想著高攀……我真沒有……嗚嗚嗚嗚……”“哎,隨你去吧……”“呵呵,九弟這妻子果然痴情啊,我作為哥哥的怎麼捨得讓這麼一個嬌人兒傷心呢……桀桀桀桀……”“九弟,九弟,九弟,現在你神位沒了妻子也即將失去,你可後悔,你可後悔……哈哈哈哈。”
“凌天一,你敢……”凌九淵從枯草苗中驚醒過來,額頭湧滿驚慌的冷汗。
看了看手中的珠釵,莫名間鬆了一口氣。
但剛剛的夢是極其的真實,始終成為他內心的一條梗,揮之不去……框琅!一陣粗暴的踢門聲響起,一個身穿官衣的獄卒,甩著手中的長鞭喝道:“6669號滾出去操場集合。”
凌九淵知道他沒有拒絕的可能,現在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子,而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階下囚。
凌九淵本是神界北冥神族第九神子,同時也是最有希望繼承神位的人。
但在繼位之際他與冷若離的事傳回到了神界,他也因此失去了繼位資格。
因為在凌九淵父王的眼中神族榮譽高於一切,高高在上的神子竟然因為一個下界女子不惜自斷前途,這簡直是神族最大的恥辱,不配繼承神位。
但是讓凌九淵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被問責之時他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將他體內的血脈和丹田全部毀掉,然後狠心地將他打下凡界。
那一刻,他才知道這一切切都是他那大哥的陰謀,將他拖下神位還不夠,還要徹底毀了他。
但是凌九淵知道這一切都明白得太遲了。
他醒來之時,便落入天星帝國最有名的囚牢當中,成為一名囚犯,不但沒了再見靈界妻子的機會,而且每天還要受到各種奴役。
經過後來他了解,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武道大陸的凡界,武道大陸分四域,荒域、中域、天域還有最神秘的聖域。
天星帝國是荒域的四大帝國之一,但整體實力只排第三,並且常年與真龍帝國鬥爭不斷。
“都沒吃飯嗎,迅速滾過來集合。”
高臺上的獄官大聲喝道,手中的獄鞭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凌九淵看著跌跌撞撞彙集過來的囚犯,不禁感到一些悲意。
這些人有的來自大家族,有的來自井市,更有的來自皇族。
這些人有的真是罪該萬死,但有的人卻只是某些權利角逐的犧牲品。
但無論怎麼說,被關入天星囚牢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徹底失去了自由。
他們不但要替帝國開採靈礦,當戰場的肉包,為學院學子做陪練還要接受各種奴役,直至到死亡才得以解脫。
“九淵,你還好吧。”
一個與凌九淵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站在凌九淵身邊小聲問道。
這男子叫雲天凡,是凌九淵在這裡算得上朋友的人,其實他們可以說是同病相連。
他是天星帝國太子,但是卻被弟弟雲天峰加害鋃鐺入獄,母親妹妹更是雙雙死亡,現在是雲天峰執掌著帝國。
“習慣了。”
凌九淵淡淡道。
“估計今天那個閻肅還是不會放過你。”
雲天凡嘆了一口氣道。
凌九淵目光落在高處那個滿臉暗瘡面容猙獰的男子身上,眼中兇光一閃而過。
同時刻,他腦中又閃過一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身影,這人叫閻修,閻肅的弟弟,一個天星學院天才級別的人物。
閻肅不斷的折磨他,自然少不了那個少年的吩咐。
“大家聽好了,等一下貴客上門,我們自然要出一個節目,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們囚牢經典節目是什麼。”
閻肅的話剛停,眾人的心中便閃過一個詞-鬥獸。
瞬間一種徹骨的恐懼從眾人心間傳出。
他們囚牢中其實有一大半的人就是死於鬥獸。
鬥獸是一種人與荒獸相鬥的遊戲。
荒獸是武道大陸一種兇殘的妖獸,武者為了磨礪自身經常獵殺這些荒獸。
但長久以來在各大家族間便誕生了另一種叫鬥獸的享樂方式。
他們會相坐高臺吃喝玩樂看著人與荒獸殘忍搏鬥。
“你,你,你……”“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其他獄卒根本就不理會這些人的求饒,他們目中盡是冰冷無情。
閻肅繼續前行,站著的囚犯全都瑟瑟發抖起來,生怕下一個被點名的就是他。
當他來到凌九淵身邊時,雲天凡深深嚥了一口唾沫,當看到閻肅的身影的步伐並沒有停竭他這才把心放入肚裡。
但就在這時閻肅的腳竟然往後一踏站在凌九淵身側,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差點忘記了你這個高傲的囚犯了,最後一個就你了。”
凌九淵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就知道自己逃不過,只不過早死遲死而已。
“好,很好,你這平淡孤傲的眼神我很喜歡。”
閻肅瞬間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一年來無論他怎麼折磨對方,都方根本就沒有一句求饒的話,那怕一絲的低微也沒有。
他討厭這種孤傲,作為一個囚徒就該丟棄一切尊嚴向他卑躬屈膝。
雲天凡終於忍不住開口:“姓閻的,他的傷還沒好,你叫他去和荒獸打,這不是要他命嗎?
你居心何在。”
“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
別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只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你信不信只要我留你條狗命,陛下連問都不會問。”
“你……”雲天凡臉色一窒,眼中的恨意瘋狂湧動。
“天凡,跟狗是說不了道理的,它只會擺尾和咬人。”
凌九淵淡淡地開口道。
“來人……”閻肅眼冒火光,張聲大喝:“將他拖下去安排最好的荒獸給他,還有他每天的奴役增加一倍。”
“是,閻大人。”
“別動我,我自己走。”
凌九淵冷聲輕喝,雙肩抖動掙脫兩名獄卒的挾持。
兩名獄卒你眼看我眼,最後還是跟在凌九淵的身後。
這個時候雲天凡也平靜了下來,默默地相送凌九淵離開。
但他內心已經暗下決定,如果將來他有翻身之日,他必定替凌九淵報仇。
幾分鐘之後,凌九淵被拖了出來,他滿身是血雙目緊閉,樣子十分悽慘。
“大人,他死了。”
一獄卒走到閻肅身側輕聲說道。
閻肅臉色一喜,問道:“確定?”
“被二級荒獸一擊即中,當場斷了氣。”
“那就把他扔到血獄池裡面被腐屍蟲化了,別在這裡汙染環境。”
閻肅冷冷道。
血獄池是天星囚獄最陰暗最神秘的地方,存在時日久遠,不時會血光萬丈衝斥蒼穹。
不少強者潛入其中探索,但都一去不返,久而久之便成了禁地,後來帝國就在其旁建了天星囚牢。
“好的,小的現在就去辦。”
“呵呵,我弟弟也是你這卑濺的螻蟻可以得罪的?
這樣死也算便宜你了。”
閻肅不屑一笑。
“希望你來世投個好胎吧。”
獄卒嘆了一口氣,然後將凌九淵直接丟入血獄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