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該多好啊。如果是個魔術師那該多好啊。
轟焦凍察覺到了她的低落, 安慰她道:“沒關係。你已經做的很棒了,如果沒有你在的話,我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轟焦凍的話擊散了立世心中對哥哥的仰望——對魔術師的仰望。
“前輩……唔……”她有點想哭。
轟焦凍抬頭看向天空,眯起眼掃了一圈。他想要藉著日落判斷方向,卻沒有看到落日, 不知是否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下。天際蒙著一層怪異的灰色,不像是他記憶中傍晚的天空應有的顏色。
他收回目光,回首對立世道:“天快黑了,在夜色中前進太危險了。我們先在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繼續走,好嗎?”
“嗯。”立世用力一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在附近轉了轉,選擇一處枝葉不太茂密的樹下空地作為今晚的落腳點。轟焦凍將地上的落葉堆到邊上,清出了一塊乾淨的地面,順便又用火烤了烤,讓地面變得堅實。這樣稍許能減輕一些直接坐在地上的心理壓力。
立世抱著一堆枯枝回來了。
“無論是在什麼場合,火都是必不可少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至於應當如何無中生火,立世決定採用最古老的鑽木取火法。
轟焦凍站在一旁,看立世笨拙地搓著木棍,三分鐘後才意識到她這是想要做什麼。
“你這是在生火嗎?”
“嗯!”她停下了動作,“前輩要不幫幫我?”
轟焦凍有點想笑,從她手中抽出木棍:“你忘記我的個性了嗎?”
“對啊!”
立世她,真的忘記了轟焦凍的個性。她趕緊挪到一邊,擺出畢恭畢敬的模樣,把自己的寶座讓給轟焦凍。
轟焦凍在手上燃燒一團火,俯下身子。
沙啦——
樹葉摩擦的聲音。
轟焦凍倏地站直了身,看向林中,整個人都變得緊繃了起來。立世愣了片刻才意識到轟焦凍這樣的狀態意味著什麼。
“是不是發生什麼了,前輩?”
轟焦凍不想讓立世驚慌,只說:“我去那邊看看,你留在這兒。別亂走,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他離開了。
立世還有些遊離在狀態外,乖乖點頭,照他說的做了。
循著聲音的方向,轟焦凍走入林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聽到樹葉的聲響時,他在樹上看到了一個人形,但一瞬間就消失了。或許那只是一隻猴子,可他們一路走來什麼活物都沒見到,他率先排除了這個猜測。
在林中走了一圈,轟焦凍都沒有查出些什麼。樹枝上沒有痕跡,地面也無足跡。轟焦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但在如此昏暗的天色下想來也找不到什麼了。他不再搜尋,循著原路回去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立世把木柴堆成了篝火堆的模樣,只是缺了些火而已。
一見他回來了,立世急忙站起,匆匆跑到他身邊。
“你沒事吧,前輩?”她急切地問著,“出什麼事了?”
“剛才看到了一個人影,不過沒找到人。”轟焦凍輕描淡寫地說。
“哇……”立世膽戰心驚地拍了拍胸口,“可怕……”
“別怕。”轟焦凍在手中燃起一團火,湊近木堆,但卻沒能成功點燃。轟焦凍有點懵,看著立世,像是求救的模樣,問她:“怎麼沒點著?”
他這幅慌張的模樣是立世未曾見過的。她掩起笑意,解釋道:“樹林裡太潮溼了,所以木柴也有些溼。前輩先把木柴烤乾一點,然後就能生起火了。”
“好。”
依著立世的建議照做,轟焦凍成功將火堆點燃了。討厭圍坐在火邊,立世側過頭,將頭髮對著火,不時抖一抖。她的頭髮到現在都還沒有幹。
她的目光偶爾會飛到轟焦凍身上。她發現轟焦凍的頭髮已經恢復到了蓬鬆乾燥的狀態。
“前輩的頭髮幹得真快啊。”
立世說著,挑起一縷髮絲,髮梢落在了掌心間,溼噠噠的觸感帶著幾分陰冷。
轟焦凍抓了抓頭髮,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頭髮已經幹了。如果立世不說,他可能真的不會發現。
立世換了一個方向繼續烘乾頭髮,對轟焦凍說:“我們明明走了好幾個小時了,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渴,也沒有飢餓感。”
“我也是。是因為這裡是結界的緣故嗎?”
“可能吧。”立世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烘了一會兒,頭髮大致幹了。走了一整個下午,不疲憊當然是不可能的。立世躺下了,手臂墊著頭,半闔著眼。
現在她的狀態,是身體極度疲憊,精神極度活躍,心跳好像也比平常更快了些,躺下時能聽到清晰的跳動聲。這直接導致了她無法入眠。
“不睡一會兒嗎?”看立世輾轉覆轍了好久,轟焦凍問道。
“地面太硬了,還好冷,睡不慣……”立世小聲抱怨,“前輩不睡嗎?”
轟焦凍一直都坐在火堆旁,不像是想要躺下休息的模樣。
“我來守夜,你先睡會兒吧。”他說,“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會沒有精力的。”
“那到了半夜的時候,我和前輩換崗吧。前輩也要好好休息呀。”
立世說著,在手機上設定了一個鬧鐘。雖然現在這部手機暫時沒辦法派上通訊的用場,但是基本功能倒還是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只是顯示的時間和這裡的時間有些不同,現下已經天黑了,但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到了早上。
立世勉強把這幾小時的差距劃入了“時差”的範圍之中。
轟焦凍用一根木棍撥了撥火堆。火焰撲朔了一下,燒得更旺了。燒紅的木柴發出噼啪的聲響,轟焦凍總是會被嚇到。他留心著周圍,但傍晚時出現過在林間的人影卻沒有再出現過了。
睏意猝不及防地襲來,轟焦凍打了個哈欠,眼皮也變得沉重了些。立世毫無睏意,他倒是有些想睡。不過都說好了上半夜由他守夜,總不能一聲不吭就睡了。
他看向立世,她正閉著眼躺在火堆旁,大概是已經睡著了。轟焦凍揉揉太陽穴,又仰頭看著天空,試圖讓睏意消失幾小時。
夜空無星,只有格外厚重的雲壓在天頂。他原本以為月亮被雲層蓋住了,盯著天空看了一會兒,他才發覺,原來空中並沒有月亮。
今夜是新月嗎?
這樣的夜空多少會給人一些壓迫感。轟焦凍收回目光,不再看了,低頭為火堆添上新的木柴。
這時候,他聽到立世憤憤然說:“我果然還是睡不著。”
“你不覺得累嗎?”
“累?還好吧,我沒什麼感覺。”她挪著身子靠近火堆,仍是懶洋洋地躺著,“前輩,你是不是困了?”
轟焦凍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