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神臺終於停了下來。

而云北歌這才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莊嚴石殿，石殿的階梯正好與神臺邊緣相連。

石殿不大，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莊嚴之感。

眾人凝聚靈威於雙目，想看清石殿有何不凡，卻是驚訝發現，只是普通石塊堆砌而成，並無稀奇。

真要說有何不同，那就是殿眉上的那塊匾額了。

一塊同樣以凡石雕刻的匾額高懸正中，上書兩個簡單文字：人祖。

“人祖？？”眾人面面相覷，“何為......人祖？”

此時的這此人間修士，有如遇仙的凡人一般，既渺小，又顯無知。

人祖，顧名思義，號稱人族之祖。

卻無一人得知，何為“人祖”。

雲北歌也看到了匾額，亦疑惑莫名，看著四小姐，“這麼說，你家號稱人祖？為什麼沒聽過？”

不想，四小姐淡淡一笑，也看著“人祖”二字，喃喃道：“因為歷史從來都是上位者想要的那個樣子！”

“......”

“上位者想要的那個樣子......”

這話似乎很有道理，但一時之間，雲北歌也不知道四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

猜想這一族應該是在以往的某次權力之爭中敗了下來，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吧！

正想著，就覺一道中氣十足的低沉戲謔自耳盼響起：“擅闖我族，幾位這是沒打算回去啊！”

“！！！！！”

雲北歌嚇的一個激靈，大夥兒也都好不到哪去。

尋找聲音來源，卻見......

不知道什麼時候，石殿臺階上歪躺了一個人，一個倚靠石階，一肘拄著地面，另一手抱著酒葫蘆的漢子。

此人甚是不羈，衣帶消解袒露胸襟，一頭長髮披散自如，一邊喝酒，一邊調笑前望，目光卻是落在中空中那三位上仙身上。

唯一奇怪的是，漢子沒有上仙周身的靈光法相，但卻如上仙一般看不清容貌，甚是詭異。

要說，沒有靈光遮擋，容貌當看的清楚才是。

可是，任由眾人如何匯聚靈力於雙目，就是看不清漢子長什麼樣。

還是那句話，單說眉眼耳鼻都是清清楚楚，可拼在一樣兒就是記不住，也看不清。

這讓雲北歌差點沒跳起來，連秦妃都失語驚呼：

“至聖！？”

沒錯，那人周身無靈光護體，卻有如縹緲，看不清容貌。分明是至聖道君才有的靈法內斂，無相無形之態。

雲北歌見狀，差點沒哭了。

猛的看向四小姐，“你不是說，只有一個聖階，還是家主嗎？怎麼冒出個至聖來了！？”

“沒錯啊！”小丫頭也看到那漢子，有點得意。

“確實只有一個聖階，因為二叔資質最差，只能當個家主，管管閒事嘍！”

“至於他嘛......”四小姐嫌棄地瞥了那漢子一眼，“這是我爹。”

“你爹......”

雲北歌無語了，像話嗎？資質太差只能當家主？！

“你爹兄弟幾個？”

“兩個，我爹和我二叔。”

“沒別人了？”

“沒了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

雲北歌心說，幸好就兩人，要是再弄出幾個至聖來，那特麼就是怪事兒了。

不與四小姐說話，細聽三位仙靈上仙怎麼回話。

四小姐他爹這句不可謂不狂，闖我族禁地，沒打算回去。

這是要把鹿元衡三人的命都留在這兒啊！

可是，面對至聖強者，鹿上仙三人也只是短暫錯愕便恢復鎮定。

其中一位朝漢子一拱手，“金火劍侍，不，如今當叫金火真君了！”

“想不到，當年九華真君座下的小小劍侍，如今已經登臨大道，問鼎至尊了啊！”

“小仙鹿元靈、這位是鹿元震。”

鹿元靈正自我介紹著，卻被那漢子不耐煩地打斷，“老子沒興趣知道你是誰！要麼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要麼把命留下！”

“法德應該教過你們，什麼地方可以闖，什麼地方闖了就要死！！”

說完這句，漢子仰面狂飲，卻是三道如真人一般的法身虛像已經打了出去，直奔鹿元靈三人。

噗！！噗！！噗！！

鹿元靈三人眼見虛相飄飛而至，速度並不算快，卻是躲無可躲，防無可防，接連噴出三道血劍，受傷不輕。

眾人看見，不由一愣。

“這......這就完了？”

那可是三位上仙啊！飲酒的漢子更是被上仙稱之為真君。

只是至聖級別，才能叫真君！

特麼至聖強者與三位真仙的對戰，怎麼就...就這麼......這麼平常嗎？

表面上看，漢子只是飛出三道虛影，而且，三道虛影既沒有華麗的靈光，也沒有靈力附著的痕跡。

就是飛出去三道漢子的影子，沒聲兒，沒動靜，沒特效，還特麼不快，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然後，三位上仙就噴了口血，一副重傷的架勢。

好吧，弄的跟假的似的。

“你們懂個屁！”

雲北歌暗自吐槽，越到那個級別的戰鬥，越講究斂氣去虛，或者說叫返璞歸真。

帶光帶特效的那都是糊弄小孩兒的，真正的頂級之戰，是看似無奇，但招招都是動用大道至理，法則天威的紮實路數。

平淡無奇只是表象，招式之中蘊含了多少毀天滅地的威力，只有發招與中招的人才知道。

事實上，在後世，一劍劈下天崩地裂的其實並不可怕。真正要命的，就是這種悄無聲息，把所有力量都暗藏內裡的陰招。

雲北歌看著那個漢子，暗暗咋舌，心說，這特麼是個狠人啊！

話都不讓人說完，就起了殺心，一點餘地都不留的嗎？

走！！！

等他三兩下解決了那三位上仙，別忘了這還有一堆擅闖他們家的人間修士呢！

這貨對自己閨女都這麼狠，回趟家就把小丫頭嚇能那個樣兒，還能憐憫人間修士？

說不定，這位爺殺上癮了，順帶手就把他們也給解決了。

而且，秦妃剛剛已經向雲北歌使了眼色，角影進去了，捏碎了秦妃的神識印記。

也就是，只要秦妃開啟碎鏡之門，他們隨時可以溜之大吉。

那還等什麼？跑吧！

小聲與秦妃嘀咕，“看準機會，咱們走。”

“好！”

秦妃雖說也好奇這一族到底什麼來頭，但是那漢子的手段確實不凡。在至聖面前，她和雲北歌的那點底牌根本不夠看，還是先走為妙。

靜立不動，只等機會降臨。

結果，被一下削吐血的鹿元靈、鹿元震、鹿元衡三人吃了苦頭，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找死做派。

平復氣息，鹿元靈居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金火真君果然不凡！但是......雲北淵，萬年不出這雲族祖地，你是把仙靈界當三歲小孩來糊弄了嗎？”

“嘎！？”

已經擺好架勢準備開溜的雲北歌聽了這句，差點沒坐地上。

茫然看著石階上的漢子，“雲北淵？？好巧啊，和我就差一個字兒呢？”

再一細想，原來這一族姓雲啊！

正品著，鹿元靈這個話嘮又開嘴了，而且是把修為灌注於聲。清朗之音，傳遍雲族第一個角落！

“吾等奉至聖、法德兩位真君法旨，下界執法，捉拿雲族逆犯雲天清與其逆子云北歌！”

“雲族如有包庇，與二人同罪，天地共誅！”

“噗！！！！”

雲北歌聽罷，一口老血飆了出來。

“我擦！！！逮我的！？”

茫然看著秦妃，意思是，什麼意思？給我解釋解釋。

但是，秦妃也是瞪圓雙目，一臉茫然。

她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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