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覺得竇昭的話很有道理。
他被父親杖責之後,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母親燒著地龍的內室地磚上的時候,心如死寂,只希望一睜開眼睛,所發生的事不過是場夢罷了,父親還是原來那個對他有些嘮叨但很嚴厲的父親,弟弟還是那個有點懦弱但事事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弟……那一記刻,他覺得,死,不過如此。
可他被竇昭救了。
他的乳兄陳桃因為不願意出賣他被打死了,他的幕僚和貼身護衛被追殺……他不得不站起來,麻木地和父親對峙……那時候,他覺得人間慘絕,不過如此。
可竇昭派去的護衛幫他及時把信送到了。
他不僅重新確定了自己的地位,而且還爭取到了母親的陪嫁,頤志堂的管轄權,就算戴著“孝順”這頂大帽子,他也有辦法和父親一爭高低了。
每當他覺得自己走到了死衚衕的時候,總會柳暗花明,又有了新出路。
宋墨想到竇昭和他說這話時的表情。
笑容一點點的從她眼底消散,閃過些許的傷感,些許的悲涼,些許的無奈,些許的唏噓……但又很快的一一斂去,重新變得神采奕奕,顧盼飛揚,彷彿長途跋涉的旅人,孤單寂寥的漫漫長夜中,終於敵不過萬水千山的疲憊,這才流露出幾份掩飾不住倦意。
堅韌而又脆弱。
頓時讓他心痛難忍。
她是那麼的美好,生活對她,卻是如此的不公平!
他突然間很想見到魏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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