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狼藉的遼軍屍體,因為遼軍騎兵來援太快,宋軍來不及割取級,只割掉了所有的左耳便牽著馬匹匆匆離去,但馬糞還是熱的,大灘小攤的血跡,尚未完全凝固。
宋軍的搜刮給遼軍騎兵造成了極大的困難,戰馬要靠啃青來維持,掉膘在所難免。井水不能喝,宿營的地方若無溪流河川,便不得不掘地取水,遼軍人馬已經習慣了喝黃色的泥湯。大隊宋軍逃跑經過的地方,水井裡填滿腐爛的屍體,村民也不知蹤跡,村莊被搜刮得一粒糧食也沒有。“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緊緊綴在宋軍身後的遼軍騎兵深深體會到了南朝民間流傳著的這句話。山川縱橫,丘陵密佈,這數日來,偵騎稍稍落單,便容易遭到宋軍的埋伏,百騎之眾,往往匹馬不回。攔子馬損失慘重,千夫長不臺麾下折了一百多人,個個都是族中勇士,叫不臺心痛之餘,更憤怒無比:“這些夾著尾巴逃跑,只敢偷雞摸狗的宋人!”
“將軍?”
“追!”不臺臉色猙獰,狠狠從嘴裡憋出一句,“宋豬還沒逃遠。”
眾遼軍最善於辨識人馬蹤跡,判斷宋軍沒有走遠,顧不得收斂族人的屍體,紛紛大聲暴催馬疾奔,千餘騎如旋風一般追著宋軍退去的痕跡緊追不捨。
疾馳了大約小半時辰,還有十餘里就到江州了,不臺心裡不禁焦躁起來。讓這夥宋軍逃回江州可就麻煩了。正在這時,前面百餘騎忽然不約而同地猛力勒馬,戰馬縱聲長嘶。他們剛竄上一片坡地,有人彎弓搭箭,有人抽出彎刀,隊長在大聲喊著整隊,衝下山坡的騎兵忙不迭地奔了回來。驚慌失措之下,隊形頓時散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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